“走吧!我跟著你?！?/p>

我們從一些房舍的后面走到鎮(zhèn)郊。有時候，我們必須翻越籬笆或是柵欄，有時候也必須穿過花園和私人庭院。夜色已暗，那男子跟在我后面未發(fā)一語。

到達外婆家時，我贊美他說：“雖然你已經(jīng)這把年紀(jì)了，沒想到那么輕松就可以跟上我。”

他笑了：“我的年紀(jì)?我只有四十歲，而且我還打過仗呢!我能不聲不響地穿越城市?！?/p>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說得對，我現(xiàn)在是老了。我的年輕歲月已經(jīng)被戰(zhàn)爭吞噬了。你有什么東西可以喝的嗎?”

我把一瓶白蘭地放在桌上，說道：“你想越過邊界，是嗎?”

他又笑了：“你怎么猜到的?有東西可以吃嗎?”

我說：“我可以煎蘑菇蛋卷給你吃。我還有一些羊奶酪。”

我做飯時，他在喝酒。

我們一起吃飯。我問他：“你是如何進入邊境區(qū)的?到我們鎮(zhèn)上得要有特別通行證才行?！?/p>

他說：“我有個姐姐住在這個鎮(zhèn)上，我申請要到這里探視她，結(jié)果申請批準(zhǔn)了。”

“但是，你還沒去看她啊!”

“不，我不想給她惹煩惱。喏，把這些都丟進你的爐里燒掉!”

他把身份證和一些證件交給我，我將它們?nèi)既舆M爐子里。

我問他：“你為什么要離開?”

“不關(guān)你的事!告訴我該怎么走，我要拜托你的就只有這件事。呃……我把我所有錢都留給你?！?/p>

他把鈔票放在桌上。

我說：“你留下這筆錢算不上是多大的犧牲。就算你帶在身邊，這些錢在對面那個國家一點價值都沒有。”

他說：“但是，在這里，對于一個像你這樣的小家伙會很有用處的?！?/p>

我把那些鈔票扔進爐火里。

“我才不這么貪錢。在這里，該有的東西我都有了?！?/p>

我們看著燃燒中的鈔票。我說：“想越過邊界的話，就必須冒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