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有人打電話，因為警察很快就趕來了。兩位警察走過來，酒館里頓時一片安靜。其中一位警察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是早該打烊了嗎?”

那個挨我好幾拳的男子呻吟叫道：“他打我!”

有幾個人指著我說：“就是他!”

警察扶起那男子。

“你就別再裝痛了!沒受傷嘛!我看你是喝醉了，老毛病不改，最好快回家去!其他人也最好都快回去!”

他轉(zhuǎn)身對我說：“我不認識你，我們好像是頭一次碰面。給我看看你的身份證!”

我打算逃跑，但是卻被那些圍在我周圍的人給抓住了。那位警察搜我的口袋，找到我的護照。他檢視了很久，然后對他的同僚說：“他的簽證過期了，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了，我們得將他帶走。”

我掙扎，但是他們給我戴上手銬，然后將我?guī)С鼍瓢蓙淼酱蠼稚?。我邁著蹣跚的步伐吃力地走著，他們幾乎是拎著我直接將我?guī)У骄炀帧Ｔ诰炀掷?，他們解開手銬，要我躺在一張床上，然后順手將門鎖上離開。

第二天早上，警察局的局長對我進行審訊。他很年輕，一頭紅發(fā)，而且還長了滿臉的雀斑。

他對我說：“你無權在我們國家停留了。你必須離開?！?/p>

我說：“我沒錢搭火車，我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

“我會通知你們的大使館，他們會將你遣送回國?！?/p>

“我不想離開這里，我必須去找我的兄弟?！?/p>

局長聳聳肩說道：“以后只要你想來，隨時都可以再來。你甚至可以在這里定居，但是一切都得按照規(guī)定辦理。我們會通過你們的大使館，讓你知道這些規(guī)定。至于你的兄弟，我們會著手處理他的相關問題。你是不是有一些關于他的消息，可以幫助我們尋找到他?”

“有，我有一本他親筆寫的手稿，放在我的住所，也就是文具店女老板家的樓上，在客廳的桌上。”

“那你又是如何拿到這本手稿的?”

“有人以我的名義，把它放在旅館的服務臺?！?/p>

他說：“奇怪了!真是奇怪!”

十一月的某個早晨，我被傳喚到局長的辦公室。他叫我坐下，然后將手稿交還給我。

“拿去，還給你。這些只不過是杜撰的故事，而且文章里面也看不到什么關于你兄弟的事?！?/p>

我們陷入沉默。窗子開著，外面下雨，天氣很冷。最后，局長說：

“連關于你的資料，我們在鎮(zhèn)上的檔案室里也找不到?！?/p>

“當然，因為外婆從未幫我申報過。而且我也從沒上過學。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在首都出生的?！?/p>

“首都的檔案在轟炸中全都損毀了。下午兩點會有人來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