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向所長正打樓道上過，見陳世華流里流氣的模樣，厲聲道：

“陳世華，你叫什么呀你叫叫叫！”

陳世華仰頭做欣然狀：“向所長，老鐵給我看法了，說我不會被打靶?！?/p>

向所長不知所以，扭扭頭支吾道：“嗯嗯……好嘛?！?/p>

鐵漢臉麻麻的，不知說什么好。突然想到了《司法解釋》，于是大聲對向所長道：

“報告向所長?！?/p>

“你講。”向所長還算客氣。

“麻煩你給我找一份關(guān)于《刑法》第396條的司法解釋?！?/p>

向所長想了想說：“好吧……我盡力?！?/p>

13

宋媛和祁忠找到順陽區(qū)檢察院郝雄檢察長的辦公室。

區(qū)人大召開常委會以后，紅河旅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蘇廣越，在法律顧問祁忠的建議下，召開了一個應(yīng)急會議。會議統(tǒng)一了思想：既然檢察院是以涉嫌私分國有資產(chǎn)罪對鐵漢進行立案的，矛頭形式上是對準紅河旅游股份有限公司的，鐵漢只不過是代單位受過。于是公司的基本觀點一是全力應(yīng)對，二是盡力營救。公司責(zé)成法律顧問祁忠配合宋媛專跑案子的事。祁忠連夜寫出一份《紅河旅游公司的“買一送一”是改革行為，不是私分國有資產(chǎn)的情況說明》的材料，兩人決定將這份材料送給區(qū)檢察院及相關(guān)單位，請求檢察院釋放鐵漢。

郝雄檢察長接過材料，草草一看，極不友好地道：

“是不是私分國有資產(chǎn)，不是你們說了算。你們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那還要我們干什么？那還要司法機關(guān)干什么？”

祁忠說：“區(qū)人大常委會不是也說紅河公司的行為不構(gòu)成私分國有資產(chǎn)罪嗎？”

郝雄鼻子里“哼”了一聲，撇撇嘴道：“人大是權(quán)力機關(guān)，他們又不經(jīng)手辦案。有罪無罪他們也說不準。再說人剛剛才關(guān)起來，案子還沒展開就喊放人，那法律還有沒有嚴肅性??！”

宋媛重嘆一聲，說：“案子呢……有罪無罪遲早都說得清楚，只是鐵漢都46歲了，年紀大了身體也差，經(jīng)不起折磨，能不能搞個取保候?qū)??！?/p>

郝雄手一揮：“不可能的事！偵查還沒開始就把人放出來，不利于辦案?！?/p>

祁忠在一旁幫腔：“說到底這是個單位犯罪。單位不像個人，案情擺在那里，賬務(wù)擺在那里，怎么查都可以。將鐵漢取保候?qū)彶粫a(chǎn)生什么不良后果……”

郝雄手一揮，打斷祁忠的話頭：“哼！……這是你說的，我不這么認為。再說我不是說過嗎，鐵漢還有其他經(jīng)濟問題，我們還要查?？傊F(xiàn)在就搞取保候?qū)彛遣豢赡艿氖??！?/p>

宋媛的淚水打起了旋兒，哀聲求道：“郝檢察長……你就幫幫忙吧，鐵漢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郝雄站起身，不耐煩地道：“這不是幫忙不幫忙的事。好吧就這樣，我要開會去了?！?/p>

郝雄下了逐客令，宋媛和祁忠只好起身走人。臨出門時，宋媛扭頭又說：“郝檢察長，能關(guān)照你就關(guān)照一下吧，鐵漢出來一定會感恩不盡的?！?/p>

郝雄厭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去吧去吧！”

走出郝雄檢察長辦公室，祁忠瞧瞧身后，對宋媛輕聲道：“這個人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栗子豆腐不進油鹽，我們?nèi)ナ姓ㄎ?。市政法委杜書記我認識，這個人不錯，我們?nèi)フ宜f說情況。”

宋媛怏怏地說：“好吧……”

兩人來到市政法委杜書記辦公室，果真受到了熱情的接待。杜書記仔細閱讀了祁忠送過的材料，抬起頭問：

“就因為這個事嗎？”

祁忠忙說：“就因為這個事，順陽區(qū)檢察院就把人抓了。鐵漢刑拘后，順陽區(qū)人大常委會還召開了專題會議，認為紅河公司的行為不構(gòu)成犯罪，要求區(qū)檢察院放人，可區(qū)檢察院不僅沒有放人，反而將人逮捕了。剛才我們找到了順陽區(qū)檢察院的郝雄檢察長，要求對鐵漢取保候?qū)彙？珊滦蹤z察長一肚子氣，態(tài)度強硬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