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二狗子頓了頓，搖搖頭道。

“嗨！”陳世華一下像泄了氣的皮球，腦袋一歪身子一軟，“卵用，真沒勁?！?/p>

瞿南海想想，忽然道：“你是個殺豬的？”

二狗子點點頭：“我是個屠夫?！?/p>

瞿南海連說：“好好好！”說完，瞿南海身子往墻頭一靠，雙手往胸前一抄，做出一個姿態(tài)，對陳世華說：

“華子，你給這個新‘碼子’講講規(guī)矩?！?/p>

陳世華便挪挪身子，搖頭晃腦地對二狗子道：“新‘碼子’，你聽好！”

二狗子已領(lǐng)教了陳世華的下馬威。見陳世華一叫，自然是唯唯諾諾，連連點頭稱是。

“這是我們號子里的老大?！标愂廊A指著瞿南海對二狗子道。

“啊啊……大哥好?！倍纷用Τ哪虾９笆肿鞫Y。

“我是老二?！标愂廊A仰起頭，拍拍自己的胸脯。

“啊啊……二哥?！倍纷佑质枪笆?，又是點頭。

陳世華又指著鐵漢道：“這是老鐵，是老三。”

二狗子又朝鐵漢拱手點頭。鐵漢很覺尷尬，他才不愿當(dāng)什么老三哩，簡直傷自尊。

把鐵漢介紹完以后，陳世華籠統(tǒng)指了指號子中的其他人，說：“這些都是兄弟?！?/p>

二狗子忙拱手：“兄弟們好?！?/p>

末了，陳世華吸溜了一下鼻子，裝模作樣地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我們號子里有我們號子的規(guī)矩。不管什么人進來，都得照號子里的規(guī)矩干?！?/p>

二狗子說：“那是，那是?！?/p>

陳世華說：“你剛進來，身上臟，三天不準(zhǔn)上床睡，只能睡馬桶邊的地板上，知道嗎？”

二狗子忙說：“好好，我睡地板?！?/p>

陳世華說：“從今天開始，你要負責(zé)刷馬桶，負責(zé)打掃衛(wèi)生?！?/p>

二狗子忙說：“好好，應(yīng)該應(yīng)該。”

陳世華又道：“號子里邊沒有電視，弟兄們悶得慌，你要表演些節(jié)目，讓弟兄們開心解悶?！?/p>

二狗子猶豫地道：“這個……我怕不會哩?！?/p>

“到時包你會哩?！标愂廊A咧嘴笑笑，繼而摸摸頭皮，問瞿南海，“老大，就這些吧？”

瞿南海一本正經(jīng)地道：“要他訂餐吧?！?/p>

陳世華遂做鬼臉掩嘴一笑，搖頭晃腦地問：“明天早上吃包子，你要幾個？”

鐵漢知道“吃包子”是怎么回事，心里等著看這二狗子出洋相。這二狗子果真傻不溜秋，想想說：“要好多就可以訂好多嗎？”

陳世華說：“好多都可以訂?！?/p>

二狗子便說：“公安局把我整了幾天，尿都打滴了。我兩天兩夜粒米未進，滴水未沾，現(xiàn)在真餓得不行。要想吃飽，怕沒有十個包子不行喲?！?/p>

陳世華“哧哧”一笑，道：“那就訂十個吧。”

鐵漢在心里替他著急，心想：“這個傻子喲！明天早上你死臭了。每人十拳，夠你受的?！?/p>

二狗子全然不知個中有詐，頭一埋想也不想：“訂十個吧。”

滿室人終于忍不住，“嘩”地笑了。

二狗子傻愣愣地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不知大家笑的什么。

隔一會兒，便到了放夜風(fēng)的時候。

二狗子果然是個好角，只聽風(fēng)門一響，他端起馬桶就往風(fēng)場跑，而后是倒屎倒尿洗刷馬桶，抓起抹布擦地板……瞿南海見二狗子忙進忙出，沖陳世華笑笑說：

“這個角色是個解悶蟲，好好玩他幾天?！?/p>

一會兒，開飯了，吃的依然是發(fā)了霉的老蘿卜葉。不料二狗子全然沒有入監(jiān)后的悲傷，一會兒工夫一缽飯便吃了個精光。

吃完飯，瞿南海要二狗子洗冷水澡。二狗子毫不猶豫，三下兩下脫下衣褲，眨眼之間，便將一個赤條條身子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鐵漢瞟眼一看，這家伙精精瘦瘦個頭不大，一根陽物卻又粗又長像別在胯里的半截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