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便拿他胯下的東西開玩笑。

陳世華說：“新‘碼子’，你該不是牛超生的吧？”

二狗子瞧瞧胯下，索性撥弄幾下，揚(yáng)揚(yáng)自得地說：“嘻嘻……我是馬超生的?！?/p>

大家轟然笑開了。

瞿南海笑得前仰后合，許久才揉著笑得發(fā)痛的肚皮問二狗子：“你個(gè)雜種，你以前是不是坐過牢的喲？”

二狗子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新姑娘坐轎頭一回?！?/p>

“那你怎么一點(diǎn)也不見怏呢？”

“那有什么值得怏的呢，除死無大禍。只要大家高興，叫我干什么都行?！?/p>

大家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關(guān)風(fēng)的時(shí)候。

關(guān)風(fēng)后，大家一骨碌坐在鋪板上。瞿南海瞧瞧樓道，見沒什么動(dòng)靜，便對(duì)陳世華說：

“華子，叫新‘碼子’表演節(jié)目吧?！?/p>

陳世華立即響應(yīng)：“要得要得?！?/p>

二狗子知趣地問：“表演什么節(jié)目呢？”

陳世華說：“莫急，一個(gè)個(gè)來?！闭f著從床鋪板下摸了半天摸出一截筷子，又小心翼翼地往筷子頭上绹了一根麻繩，在麻繩上绹上一個(gè)紙團(tuán)，而后交與二狗子說：

“來，新‘碼子’，先表演釣魚。”

二狗子拿過筷子頭，不明要領(lǐng)，傻乎乎問：“哪兒有魚，怎么釣??？”

陳世華示意：“魚在馬桶里?！?/p>

二狗子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噔噔噔”跑到馬桶邊，口里叼著筷子，雙膝跪地，整個(gè)頭便伏在了馬桶口上。

陳世華戲問：“看到魚沒？”

二狗子佯答：“看到魚了。”

陳世華戲問：“是鯉魚還是金魚？”

二狗子佯答：“是金魚?！?/p>

陳世華戲問：“有好多條金魚？”

二狗子佯答：“有七八條?！?/p>

陳世華與二狗子一問一答，像表演相聲一般，直笑得大家前仰后翻喊肚子疼。

經(jīng)過幾回合，大家終覺乏味。瞿南海便說：“好啦好啦，換個(gè)節(jié)目?！?/p>

陳世華想想道：“鯉魚跳龍門?！?/p>

二狗子不解地望著陳世華。

陳世華指著風(fēng)門的門框道：“去，那里就是龍門，你到那里跳去?！?/p>

二狗子會(huì)意地走到風(fēng)門下，抬頭看看門框，輕輕一跳。

陳世華忙道：“不依不依，腦殼沒碰響?！?/p>

二狗子又抬頭看看門框，默了默神，眼一閉猛地一跳，只聽頭碰得“砰”地一響。

陳世華又叫：“不依不依，響聲不大，我沒聽到?！?/p>

二狗子摸摸腦殼，咬咬牙運(yùn)了運(yùn)氣，突然嘣地一跳。只聽“乒啷”一下，二狗子腦殼都起了破音。二狗子捂著腦袋“哇哇”直叫，眼睛里立即有生淚滾出。

陳世華哈哈笑道：“這還差不多，再來一次，再來一次?！?/p>

二狗子捂著腦袋，蹲在地下半陣不肯跳。

陳世華惡聲道：“想死?。　?/p>

二狗子遂站起身子，搖了搖又跳了一下。

“想死?。　标愂廊A厲聲吼道，“不響！”

二狗子無奈何，只得又將雙眼一閉，默默神將牙一咬，奮力往上一竄，只聽“嘣隆”一聲，直震得門框上的石灰都簌簌下落。伴著“哎呀”一聲驚叫，二狗子頭上便有兩股血流像蚯蚓般慢慢爬了下來。二狗子捧著頭，疼得滿地打滾。

陳世華樂得哈哈大笑。

滿屋子的人也跟著哈哈直笑。

鐵漢笑不出來，望著二狗子那紅糊糊的頭，他下意識(shí)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到自己的腦袋在隱隱作痛……

正在這時(shí)，風(fēng)門上方的樓道上傳來皮鞋聲，大家趕快把眼睛投上樓道。只見昏弱的燈光下，立著一個(gè)黑糊糊的管教。

“噓……”瞿南海搖手輕噓，低聲道，“鐵管教?！?/p>

鐵管教在樓道上靜靜立了一氣，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