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戈忙問：“收多少？你開個口?！?/p>

楊律師想想說：“先收5萬吧。如果人取出來了，你們再隨便給我點辛苦費。怎么樣？”

宋戈忙說：“要得要得?！?/p>

宋媛一想，原打算花20萬取人，現(xiàn)在別人只開口要5萬，也不算多。便說：“那就拜托你了。”

宋戈又問：“我們什么時候走呢？”

楊律師說：“我這人辦事，講究雷厲風(fēng)行。我們要是說妥了，我主張明天就走?！?/p>

宋戈高興地道：“好好好?！?/p>

宋媛想想又問：“錢什么時候給你？”

楊律師爽快地說：“錢呢，你們放心呢現(xiàn)在給我。要是不放心呢，明天交到我們律師事務(wù)所也行?！?/p>

宋戈忙說：“秦大姐介紹的律師，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們現(xiàn)在就給你?！?/p>

楊律師便說：“也行，我們好趕明天早上的火車。早去一天鐵漢就早一天出來，他在里面正望眼欲穿哩！”

宋媛說：“那就……給吧?！?/p>

宋戈隨即打開密碼箱取出5匝紅花花的票子。

……

楊律師的確很賣力。

到了大陽后，楊律師當(dāng)天就找了郝雄。郝雄也買了面子，接待了楊律師。只是放人的事，郝雄敷衍說鐵漢是大陽市的重案，他說了不算。第二天楊律師又找了市政法委，杜書記接待了他。杜書記對他說這事背景比較復(fù)雜，得慢慢來。楊律師又找了雷家，雷家沒有見他。最后楊律師還找了市委書記，市委書記說：“檢察院獨立行使偵查、起訴的權(quán)力，不受任何行政干預(yù)，我講了也不算。”

楊律師碰了一鼻子灰，窩了一肚子氣，最后對宋媛說：“這個事情真的比較復(fù)雜，我回省里找人去?！睆拇艘蝗ケ銢]了消息。

事后，宋媛一個勁兒埋怨宋戈，說宋戈辦事毛躁，幾萬塊就這樣打了水漂。

宋戈卻說：“不悔不悔！要是不往省里跑一趟，又怎知道省里的路走不通呢！”

39

何順開主任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問鐵漢案子了，郝雄檢察長也一直沒有登順陽區(qū)人大的門。

這天，郝雄居然不請自來，走進(jìn)了何主任的辦公室。

何主任頗感意外，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暗自高興，他想：“你郝雄到底還是來了??！來了就好。既然來了，我們就好好談?wù)劙缸??！辈涣?，還沒待何主任開口，郝雄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往何主任辦公桌上一放，慢條斯理地說：

“何主任，鐵漢這個案子呢，市檢察院提級了。這是市檢察院的書面通知?！?/p>

何主任慢慢戴上老花眼鏡，拿起市檢察院的通知默默看了一遍，而后將通知放在桌上，仰著頭閉著眼半陣沒有做聲。

郝雄瞅了瞅何主任，依然慢聲細(xì)氣地說：“鐵漢這個案子呢，市檢察院認(rèn)為案情比較復(fù)雜，所涉及的領(lǐng)域?qū)I(yè)性強，加之鐵漢……”

何主任將眼睛睜開一半，手一揚：“你別說了……”

郝雄眨巴著眼睛，不再做聲了。

靜默幾秒鐘后，何主任坐正身子盯著郝雄語重心長地說：

“郝雄同志啊，你別把我當(dāng)傻子。我雖然是鄉(xiāng)干部出身，可人大主任我都當(dāng)了快十年了?！稇椃ā?、《刑法》、《刑事訴訟法》這幾個中國的大法我聽也聽熟了。況且鐵漢這個案子，上次的常委會后我又同幾名法官探討過，還和幾名律師討論過。大家的觀點基本是一致的，認(rèn)為紅河公司在特殊前提下的‘買一送一’行為是構(gòu)不成犯罪的，人大常委會做出的決定沒有錯。郝雄同志啊，事關(guān)罪與非罪，事關(guān)一個公民的政治生命和人身自由，我奉勸你要千萬慎重，萬萬不可固執(zhí)己見，不可義氣用事，更不能讓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