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山哎， 再高也有頂； 雅魯藏布江哎， 再長也有源哎； 藏族人民的苦難 ……

歌聲停止了好長時間，我們還在回味歌聲的韻味。這時候，雷指導員回帳房去了。最耐不住寂寞的王勇剛又問：“石技術員，你有沒有對象？”

石技術員苦笑了一下，不說有也不說沒有?！笆夹g員，你是大學生，肯定有女朋友啦！”王勇剛又逼問了一句。石技術員還是不說有也不說沒有。“石技術員，你肯定有……說不定也是大學生。哎，你親過她的嘴沒有？日他先人，和姑娘娃親嘴到底是啥滋味，說不定能把人受活死。”王勇剛瞇縫著眼睛，幻想著和姑娘娃親嘴的滋味?！罢f得難聽死啦，肉麻兮兮的?！崩钍缓靡馑计饋??！澳闼麐尩难b圣人，誰一輩子不結婚？我要是今年復員了，這陣正好摟著姑娘娃親嘴哩?，F(xiàn)在工廠里的姑娘第一追大學生，第二追的就是復員軍人。我還要挑廠里最漂亮的姑娘親，不漂亮的想讓我親我還不親哩……班長，你講個故事，最好能逗人發(fā)笑?！蓖跤聞傆职哑蚯蟮哪抗饷橄蛭?。我想了想，就給他們講了個傻女婿的故事，逗得大家都笑，就忘了恓惶和空虛。“指導員來啦！”李石柱看見雷指導員從帳房鉆出來。我們不說話了，我們不能讓雷指導員知道我們在談論女人，他會批評我們缺乏思想改造?！伴_始政治學習啦?！崩字笇T在我們中間坐下，順手把吊在胯骨上的手槍套移往肚皮上，右手捂在上邊。他曾經(jīng)給我們解釋，這種姿勢最好，一旦有情況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完成抽槍、上膛、射擊一系列動作。這次政治學習的內容是討論什么是共產(chǎn)主義。雷指導員講到了共產(chǎn)主義就要消滅家庭……

王勇剛滿臉狐疑地看著雷指導員，憋不住地問：“指導員，沒有家庭人們還結婚不結婚？”

“這個……”雷指導員想了半晌，也說不出到了共產(chǎn)主義還結婚不結婚。“這個問題……這本書沒有講到?！崩字笇T手里拿著一本上邊發(fā)下來的書?！安贿^根據(jù)我個人的理解，共產(chǎn)主義消滅家庭就不能結婚，要是結婚了，消滅家庭就是一句空話……”雷指導員又補充了一句?！安唤Y婚男人女人咋干那事情，不把人憋死才怪！”王勇剛著急了。“你怎么凈往那上頭考慮，到了共產(chǎn)主義人干那事情只是為了生孩子，與家庭沒有關系。”

“要是和家庭沒有關系，也就和兩口子沒有關系，誰想和誰干就和誰干，咋能行？哪個男人都想和漂亮女人干，漂亮女人一天到晚忙得閑不下來，長得丑的女人一輩子受活不上一次。哪個女人都喜歡和漂亮男人干，把漂亮男人累死了，不漂亮的男人一輩子也別想干女人?！?

“你這是資產(chǎn)階級的丑惡思想……” “照你這么說，資產(chǎn)階級的男人搞女人，無產(chǎn)階級的男人就不搞女人了？”

雷指導員看了王勇剛一眼，再說不出什么了。他對共產(chǎn)主義的理解也只能局限在他手里的那本書，就對石技術員說：“石技術員，你讀過大學，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石技術員苦笑了一下，說：“我上大學時，輔導員講的和你講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