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不會起什么作用,雅各布自從愛德華回來后就不再接聽我的電話。此外,我需要見他――見到他和以前一樣微笑。我需要替代他留在我記憶中扭曲的痛苦的臉,如果我還想得到內心的寧靜的話。
我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可以快速地趕到拉普西,然后在愛德華意識到我出去了之前趕回來。已經過了我宵禁的時間,但是,查理會真的介意愛德華沒有參與其中的事情嗎?有個辦法可以弄清楚。
我拉下我的夾克,一邊朝樓下跑,一邊把胳膊伸進袖子里。
查理在看球,他望了我一眼,立即就起疑心了。
“你介意我今晚去看雅各布嗎?”我氣喘吁吁地問道,“我不會待很久的?!?/p>
我一說杰克的名字,查理的表情就軟化成自鳴得意的微笑了,他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他的說教這么快就奏效了?!爱斎徊?,孩子,沒問題。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p>
“謝謝,爸爸?!蔽覜_出門的時候說道。
和其他逃犯一樣,當我朝我的卡車小跑過去的時候,我禁不住往身后看了好幾次,但是夜那么黑,這樣做根本就沒有意義,我得用手去摸卡車側門的把手。
當我插進鑰匙點火的時候,我的眼睛就開始校準了。我用力地朝左看,但是,發(fā)動機沒有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相反,它只是咔嗒響了一聲。我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接著我眼角余光的小動作使我跳了起來。
“嗨!”當我看到我不是一個人在駕駛室的時候,我嚇得大聲喘息起來。
愛德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在黑暗中像一個微弱的光斑一樣,不過,他在轉動一個神秘的黑色物品時雙手在移動。他的雙眼盯著那個物品時開口說話了,“愛麗絲給我打電話了。”他低聲說。
愛麗絲!該死的。我忘記把她考慮進我的計劃了,他準是讓她監(jiān)視我了。
“五分鐘前你的未來非常突然地消失不見了,她感到緊張不安?!?/p>
我的眼睛已經因為吃驚瞪得很大了,現在瞪得更大了。
“因為她看不見狼,你知道,”他用同樣小的聲音低聲解釋著,“你忘記這一點了嗎?當你決定把自己的命運與他們的混合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消失了。你不可能知道這一點,我意識到了,但是你難道不能理解為什么那會讓我感到有些……不安嗎?愛麗絲看見你消失了,她甚至看不見你是否會回家。你的未來也消失了,就和他們的一樣?!?/p>
“我們也不確定為什么會這樣,也許是某種他們天生的防御?”他說話的時候仿佛是對自己說的,他看著我卡車上的發(fā)動機零件,在手中捻著它,“那似乎并不可能,既然我毫不困難地就能讀懂他們的想法,至少能讀懂布萊克家的。卡萊爾的理論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受到其轉化的控制,這與其說是一種決定還不如說是一種不情愿的反應。完全不可預測,這改變了他們所有的一切。在他們從一種形式轉變成另一種形式的一瞬間,他們并不是真的存在。未來無法容納他們……”
我像石頭一樣默不作聲地聆聽著他沉思自語。
“我會及時修好你的車,好讓你能開著它去上學,假如你想自己開車的話?!彼粫褐蟀矒嵛艺f道。
我的嘴唇像麥芽糖一樣粘在一起,我抽回鑰匙,僵硬地從卡車里爬出來。
“如果今晚你希望我離你遠一點兒的話,關上你的窗戶,我會理解的。”在我嘭的一聲關上車門之前,他輕聲地說。
我跺著腳走進屋子里,也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發(fā)生了什么事?”查理坐在沙發(fā)上追問道。
“車發(fā)動不了?!蔽掖舐暫鸬?。
“要我去看一看嗎?”
“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再試一試。”
“想要用我的車嗎?”
我不應該開他的巡邏車,查理肯定不顧一切地想讓我去拉普西,差不多和我一樣不顧一切。
“不用了,我累了,”我嘟囔著說,“晚安?!?/p>
我跺著腳爬上樓梯,徑直走向我的窗戶。我用力猛地一把拉上金屬框――它哐當一聲關上了,上面的玻璃都在顫抖。
我凝視著顫抖的黑玻璃,看了很久,直到它靜止不動了。接著我嘆了口氣,然后推開窗戶,把窗盡量地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