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在幾個星期內把你變成骯臟的吸血鬼!”雅各布從牙縫中吐出這句話。
我只是木訥地點點頭,太不知所措而不能反駁他的話了。
他的臉在赤褐色的皮膚下都氣綠了。
“當然了,杰克,”沉默了許久之后我低語道,“他永遠只有十七歲,雅各布,而我每天都在向十九歲靠近。此外,為什么還要等待呢?他就是我想要的全部,難道我還能做其他的什么嗎?”
我反問道。
他的話語噼里啪啦地響起來就像抽鞭子一樣:“任何事,任何其他的事情。你死掉會更好,我寧愿你死了?!?/p>
我后退一步,就好像被他摑了一掌一樣,這比他打我還受傷。
接著,當痛苦涌遍我的全身,我自己的脾氣也爆發(fā)了。
“或許你會很走運,”我陰郁地說道,東倒西歪地站了起來,“或許我在回去的路上就會被卡車撞死?!?/p>
我抓住摩托車,把它推進了雨里,我從他身邊經過時他動也沒動。我一走上那天狹窄泥濘的小道,就爬上摩托車發(fā)動了引擎。車后胎往車庫的方向噴出一陣泥巴,我真希望泥巴濺在他身上了。
我穿越平坦的高速公路,加速開往卡倫家的時候全身濕透了。風就像要把雨水冷凍在我的皮膚上一樣,我還沒走一半路就凍得牙齒直打戰(zhàn)了。
摩托車在華盛頓州太不實用了,我一有機會一定把這個蠢東西賣掉。
我把摩托車推到卡倫家的洞穴似的車庫里,一點也不奇怪愛麗絲在那里等我,她輕松自如地蹲在保時捷的引擎罩上,輕輕地撫摸著車身閃閃發(fā)光的黃色油漆。
“我甚至都沒有機會開這輛車?!彼龂@著氣說。
“對不起?!蔽覐母轮ㄗ黜懙难揽p中吐出這句話來。
“你看起來好像沖過熱水澡似的?!彼f著立即輕松地站了起來。
“是的?!?/p>
她嘟起嘴巴,仔細地端詳我的臉色:“你想談談這是怎么回事嗎?”
“不想?!?/p>
她默認地點了點頭,但是她的眼睛里充滿好奇的火焰。
“今晚你想去奧林匹亞嗎?”
“真的不想,難道我不能回家嗎?”
她做了個鬼臉。
“別擔心,愛麗絲,”我說,“如果這讓你更好做人的話,我會留下來的?!?/p>
“謝謝?!彼幌嘈诺貒@氣說。
那天晚上我很早就上床了,又蜷縮在他的沙發(fā)上。
我醒來的時候天仍然是黑的,我頭昏眼花,但是我知道還沒到早上。我雙眼緊閉,伸展四肢,翻了個身。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剛才那一動差點兒就讓我掉在地上,要那樣就太舒服了。
我又翻了個身,想看清楚。比昨天晚上還要黑――云層太厚了,月光無法穿透。
“對不起,”他低語得如此輕柔以至于他的聲音都融入了這片漆黑,“我沒想吵醒你?!?/p>
我一陣緊張,等待著怒火――他的和我的――但是在他漆黑一片的房間里只有安詳和平靜。我?guī)缀跄軌蚱穱L到空氣里重逢的甜蜜,從他呼出的香氣中聞到一縷分別的芬芳;當我們分開時那種空洞的感覺留下了它的余味,那是一種直到它被抹去之后我才有意識地留意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