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仲勛說：“周副主席，你說得太好了！我一定不辜負黨的教導?！?/p>

周恩來問：“結(jié)婚了沒有？”

習仲勛搖了搖頭。周恩來看見站在習仲勛旁邊的郝明珠低下了頭，開玩笑說：“沒結(jié)婚，那你就好好談戀愛喲，我來當你們的月下老?！?/p>

郝明珠一聽，飛步跑掉了。等到學習期滿，郝明珠同習仲勛已經(jīng)很熟了。

九

1936年元旦到了，黨校學員和瓦窯堡的群眾聯(lián)合舉行慶元旦聯(lián)歡晚會。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同志都參加了。

晚會上，一個個精彩節(jié)目，贏得臺下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有兩支歌子，特別引起臺上臺下群眾一齊合唱：

第一支：

山丹丹開花紅艷艷……

第二支：

正月里來是新年，

陜北出了個劉志丹，

劉志丹來是清官，

他帶上隊伍上橫山，

一心要共產(chǎn)。

二月里來刮春風，

江西上來了毛澤東，

毛澤東來勢力重，

他坐上飛機在天空，

隨后百萬兵……

晚會快結(jié)束時，主持晚會的人突然宣布：“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習仲勛和郝明珠同志今天結(jié)婚，大家快拾核桃、棗。”說著把一把把核桃和棗撒向會場，大家都搶著拾。好幾個戰(zhàn)士把習仲勛和郝明珠圍攏在一起，推來擠去地起哄，郝明珠被擠到習仲勛的懷里害得兩人碰了頭，引得大家又是一陣笑聲。周恩來同志直截了當?shù)亟鈬f：“大家別鬧了，讓新郎官早一點休息吧！”大家又是一陣笑聲。

十

在周恩來辦公室。周恩來正跟習仲勛、張仲良談話。周恩來：“今天找你們二位來，是談談你們的工作分配問題。中央決定，派你倆去關(guān)中特區(qū)工作。仲良同志參加關(guān)中軍委工作。仲勛同志擔任關(guān)中蘇維埃政府副主席兼黨團書記。任務是發(fā)動群眾，擴大和鞏固關(guān)中蘇區(qū)，開展游擊戰(zhàn)爭，配合中央總體戰(zhàn)略部署威脅西安，迎接將要到來的抗日高潮。關(guān)中是咱們邊區(qū)的南大門，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因此敵人一定會派大軍爭奪這塊地方。你倆都是關(guān)中老領導，你們?nèi)ヒ欢ú回摫娡｜h中央也是放心的?！?/p>

習仲勛和張仲良一齊立正站著：“請周副主席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走出窯門，周恩來又對習仲勛說：“你們剛剛結(jié)婚，又要分別了。讓郝明珠還在中央婦聯(lián)工作吧！”

習仲勛說：“當然。她還是不去的好。”

十一

習仲勛、張仲良每人背了一件行李，帶著趙紅娃、王九九、高飛虎等共三十多名工作人員，向川道走去，迎面來了兩個騎馬的軍人。一個是即將東征的二十八軍軍長劉志丹，一個是政委宋任窮。他倆老遠就下了馬。

劉志丹緊緊握著習仲勛的手：“仲勛，你先到南梁去一下，然后再去關(guān)中。路過見了咱們縣區(qū)工作同志，特別是這次挨了整的同志都說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放在心上，這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是路線問題。要相信黨中央、毛主席會把問題處理好的。要聽從中央分配，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再立新功?！?/p>

劉志丹說完，和習仲勛緊緊地抱在一起。習仲勛說：“我倆在一起工作了四年，在一塊坐了四十天監(jiān)獄，今后還會再見面嗎？”

劉志丹說：“會的，會的。”劉志丹放開習仲勛，又和張仲良同志握手擁抱。臨別時，大家都流下了惜別的眼淚。劉志丹、宋任窮上馬走了，習仲勛和張仲良站在路邊不停地招手：“志丹同志，再見！”

十二

習仲勛一行，爬山涉水，首先回到南梁革命根據(jù)地。他們來到荔園堡，看到一片凄慘景象。國民黨馬匪軍攻進南梁時，不僅放火燒了大廟和戲樓，連城門樓子也被化為灰燼。劉志丹、習仲勛等蘇維埃政府工作人員辦公室和居住過的窯洞也被他們炸毀。他們來到寨子灣、列寧小學、東華池等地，所看到的都是一片被敵人浩劫后的廢墟。

在列寧小學，一個看校的老鄉(xiāng)對習仲勛說：“習主席呀，國民黨反動派殘害咱們這兒還不算，可是國民黨軍隊剛走后，崔鳳鳴和王德勝二人帶部隊一來就到處亂抓人。他們說奉陜甘晉省委的指示，來這里搞肅反的。當時把學校校長張景文老師也抓走了。被抓走的人沒幾天就被槍殺了。我們不知道這些人究竟犯了什么罪。習主席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崩相l(xiāng)說著就哭了起來。

習仲勛心情沉痛地問：“張景文同志埋在那里？”

老鄉(xiāng)哭著說：“我?guī)闳ァ！?/p>

習仲勛一行跟著老鄉(xiāng)來到一片開闊地。老鄉(xiāng)指著東邊一片十多個墳墓說：“這是國民黨來后抓去的村干部和游擊隊員墳墓。他們被活埋后，村民把他們挖出來另埋的?！彼种钢鬟叺囊黄拐f：“這里是被崔鳳鳴、王德勝槍斃的革命同志的墓，張景文的墓也在其中?！?/p>

習仲勛一行，先向東邊墓群獻了花，行了禮，然后又向西邊墓群獻花行禮。他向眾多墳墓無限感慨而動情地說：“同志們！先烈們，你們的血沒有白流。我們一定要繼承你們的遺志，前仆后繼地斗爭下去！同志們！黨中央和毛主席已來到陜甘邊，給我們平了反，我們的天已經(jīng)亮啦，你們就安心地睡吧！”習仲勛和同志們都淚流滿面。圍觀的群眾發(fā)出了悲痛的哭聲。

習仲勛講完后，三十多支槍向空中一齊打響。戰(zhàn)友們把一切積怨都從槍膛里吐出去了！

習仲勛擦干了眼淚，發(fā)出命令：“出發(fā)！”隊伍排成一字長蛇隊形，雄赳赳地向南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