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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戰(zhàn)爭 第十四章(3)

父親的戰(zhàn)爭 作者:野夫


蔣團(tuán)長呵呵笑道,那是那是,我沒有強(qiáng)迫誰啊。她說但是你的一再邀請,我已經(jīng)感覺到某種脅迫。君子相交,愛之以德,道不同不相與謀,這是古訓(xùn)。天恕和你不是一路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暫時的痛苦和憤怒,我不相信你們會有共同的立場。我了解他,他只是暫時被怒火燒紅了眼睛,他會恢復(fù)光明視覺的。我不想他永遠(yuǎn)陷身于血火深淵里。你們也許可以為了你們的政黨利益抑或政治理想,去犧牲蕓蕓眾生的生命,去把無助的人們帶進(jìn)征戰(zhàn)的屠場,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帶走我的愛人,我在這里祈求你了。哎,一個女人沒有別的力量可以結(jié)束罪惡,只能是哀求于你們。也許言語冒犯,但希望你和天恕都能明白此心。

聽她這一番言語,大家陷入沉默,覃天恕埋頭喝悶酒;蔣團(tuán)長只好怏怏作別而去。

2

田櫻收拾完殘席,打來一盆水洗頭。覃天恕不斷從盆子里用杯子舀水為她沖洗,仿佛在澆灌一盆花朵。他看著這個心愛的女人,牽起無數(shù)回想,手懸空停下,走神發(fā)呆。她的泡沫還沒沖洗干凈,等著沒有下落,抬頭看見他潮濕的眼睛。她靜靜地接過水杯,自己沖洗干凈。嗔怪地說想什么???天恕。

他回神過來說啊,你洗完了。我一直以為我在澆花呢。她說天恕,白天的事兒,你不要怪我。我對蔣團(tuán)長這個人印象不好,我感覺他很陰,我不希望你和他走近。我們帶著媽媽趕緊離開這兒吧,我實在呆不下去了。他說我也基本想好了,我們明天去看看媽媽的病情,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早早上路吧,有事我再回來。

她突然緊緊地抱住他狂吻,淚流滿面地吻,仿佛要把他吞下似的。

怏怏不樂的蔣團(tuán)長,又來到冉幺姑的院子對坐品茶,他察言觀色地挑撥冉幺姑說,呵呵,你的那位表嫂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挺有脾氣的啊,可能仗著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難免傲慢。你表哥誰都不服,我看了,還就服她這副酸梅湯。冉幺姑問她怎么對天恕了?憑什么怕她???

蔣團(tuán)長夸張說哎喲,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我可學(xué)不來。她要你哥馬上跟她走,你哥說要等待母親,她就火了,把盤子碗都給摔了。話很難聽,我就不學(xué)了。冉幺姑一聽柳眉倒豎,恨恨說道,等待母親是全孝道,她連這個都不懂嗎?不忠不孝,那叫禽獸,那還是人嗎?什么寶貝,這么寵著。

蔣團(tuán)長悻悻地說,人家也是怕她的夫君在這兒又跟別人跑了,所以要催著上路。女人嘛,倒也能理解。你這個表妹也不去安慰安慰?最近幾天他們就要走了,都是不負(fù)責(zé)任的人啊。她問什么?覃天恕真的就這么揚長而去啊?蔣團(tuán)長嘆氣說是啊,我剛從那邊過來的啊。怎么了?還要你批準(zhǔn)不成。她冷笑嘿嘿,說既然這樣,那我還真的就去跟他告?zhèn)€別。哈哈。

田櫻高興地收拾好行裝,和覃天恕牽著一匹驢子馱著行李,準(zhǔn)備去四姐家告別。冉幺姑騎著一匹馬神情郁悶地迎面而來。他們轉(zhuǎn)過一個彎,在一座單行的石橋上相逢。覃天恕和冉幺姑彼此對望,互不言語。田櫻看見這一切,慢慢覺得不對勁,奇怪地注視著他們。他不能對峙下去,牽驢退下橋,穩(wěn)定情緒招呼道幺姑,你上哪兒去啊?

冉幺姑故意搗亂說天恕,你上哪兒去???他面對她的促狹,尷尬說我去看看母親,你呢?冉幺姑繼續(xù)壞笑說我來看看表嫂的,呵呵,終于狹路相逢了。他只好順著話說小櫻,這是幺姑。田櫻勉強(qiáng)客氣地點頭說喔,幺姑,你好。冉幺姑苦笑道你好,我該叫你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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