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旦杏仁芝麻辣燒火雞配料(4)

恰似水之于巧克力 作者:(墨)埃斯基韋爾


現(xiàn)在讓大家憂心的只是羅莎烏拉的健康,因為她的身體仍然那么虛弱和浮腫。布朗醫(yī)生仔細地給她做了檢查。這時大家才知道她分娩時的情況是多么危險。據(jù)布朗醫(yī)生講,羅莎烏拉分娩時受了驚,這是很可能使她喪命的。在那么不利的情況下蒂塔能夠那般沉著和堅決地救護她,醫(yī)生感到很吃驚。可是,誰能知道醫(yī)生更關(guān)注的是什么呢?究竟是蒂塔一個人并且毫無經(jīng)驗地救助了羅莎烏拉,還是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記得的那個長著虎牙的小女孩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大姑娘?

自從五年前他妻子死后,他一直沒有對任何女人動過心。他剛剛結(jié)婚沒兩年妻子就死了。這些年間,喪偶的痛苦已經(jīng)使他對愛情麻木不仁了。望著蒂塔,他產(chǎn)生了一種多么奇怪的感覺??!仿佛眾多螞蟻爬遍了他的全身,把他沉睡的感官喚醒了,使之活躍了。他望著她,仿佛第一次看見她似的?,F(xiàn)在他覺得她的牙齒是多么賞心悅目?。≡谒拿婵咨?,在清秀而細嫩的五官的完美和諧中,她的牙齒顯得十分勻稱。

艾萊娜媽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夫,你一天來兩次,直到我女兒脫離危險,你不嫌麻煩嗎?”

“當然不嫌麻煩!第一次來,是我的職責;第二次呢,光顧你這個令人愉快的家是莫大的快樂?!?/p>

艾萊娜媽媽非常為羅莎烏拉的健康擔心而沒有發(fā)現(xiàn)大夫欣賞蒂塔時眼睛里現(xiàn)出的贊美的光芒,他真是幸運。因為倘若被發(fā)現(xiàn)的話,她是不會那么信任地為他敞開家門的。

眼下,對艾萊娜媽媽來說,大夫的表現(xiàn)不算什么問題,她最擔心的是羅莎烏拉沒有奶水。

幸運的是,在鎮(zhèn)上找到了一個奶媽。她是娜恰的親戚,剛剛有了第八個孩子,她高興地接受了為艾萊娜媽媽的小外孫喂奶的光榮使命。一個月來她干得非常出色,直到一天早晨,當她回家探望的時候,不幸被一顆來自起義軍和聯(lián)邦軍戰(zhàn)場的流彈擊中,受了致命傷。她的一位親戚跑到艾萊娜媽媽家報告了這一消息。當時蒂塔和琴恰正在一個大陶鍋里攪拌辣燒火雞的全部配料。

這是最后一道工序。當所有的配料像說明的那樣搗好的時候才走這一步。她們在一口鍋里攪拌,加入火雞碎塊、巧克力糖、適量的砂糖。等熬稠后,把鍋從火上端下來。

辣燒火雞是蒂塔獨自完成的,因為琴恰知道奶媽受傷的消息后,就立刻去鎮(zhèn)上為嬰兒找另一個奶媽了。琴恰到天黑才回來,沒有找到奶媽。嬰兒餓得拼命地哭。她們想喂他牛奶,他就是不吃。于是,蒂塔想喂他茶水,就像娜恰從前對她做的那樣。但是徒勞,嬰兒還是不吃。她忽然想到用面紗把臉罩上,因為她認為嬰兒一聞到面紗散發(fā)出的家人的氣味就會平靜下來。但是相反,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因為那種氣味告訴他,他馬上就要吃到他的食物了,卻不明白為什么遲遲吃不到東西。他拼命地在蒂塔的懷里找奶吃。如果說有生以來蒂塔有什么事情抗不住的話,那就是一個饑餓的人向她要吃的而她又給不了。這使她感覺到非常痛苦。蒂塔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解開了緊身衫,把乳房給了孩子。她知道她的乳房根本沒有奶,但是至少可以讓他當奶嘴嘬。她一面讓孩子嘬,一面思考怎樣才能解決孩子的饑餓問題。

孩子死死地叼著蒂塔的奶頭,以異乎尋常的力氣嘬啊,嘬啊……終于嘬出了奶水。當她看到孩子的臉上漸漸地恢復了平靜、聽見他吞咽東西時,她不禁懷疑某種奇異的事情正在發(fā)生。難道孩子嘬到她的奶水了嗎?為了證明這一點,她讓孩子的嘴離開乳房,看到一股奶水在向外冒。蒂塔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一個未婚女人不可能有奶水,這一定是一種超自然的現(xiàn)象,在那個時代不可解釋的問題。當孩子一覺得被剝奪了他吃的奶水,又哭起來。蒂塔立刻又讓孩子嘬她的奶頭,直到孩子吃飽、像個小天使似的恬靜地睡著了。她那么專注地望著孩子,竟沒有發(fā)現(xiàn)佩德羅進了廚房。此時此刻,蒂塔就是谷物女神刻瑞斯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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