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再也沒有什么了，不過以前是個小山岡。它不礙任何人的事，甚至還給景色添了點起伏的地勢呢！當(dāng)時有假山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年一開的花草，一叢叢的真好看，有野趣，很惹人喜歡。唉，怎么說呢，他叫人把這些都推平了！就這樣，一下子都沒了，還根本沒個原因！是工人來干的，因為這工作呀，有時候是要工人的。我可以告訴您，這工程一定花了他不少錢呢！”

“后來……他瘋了？”

老花匠會意地點點頭。

“開初看起來還不是這樣，但他什么地方有點毛病那是肯定的。年歲漸漸大了，也沒見好些……”

“那么您認為，他是在發(fā)瘋的時候自殺的啰？”

“說真的，我沒法告訴您。確實，他那個時候心情非常不好，比平時還要糟，因為他從隊伍上回來后并不十分快樂，只有在見到赫拉克勒斯時才會有笑臉。所以當(dāng)時我想，他這么做一定是因為經(jīng)濟上的處境。不過說真的，我什么都不清楚，也許兩方面的原因都有吧?！?

“那您現(xiàn)在就沒想到一個更真切的原因嗎？”

“不管怎樣，我和您說吧，那時他的神志已不大清醒了，而且多年來就是這樣……”

“是因為樹籬和小山岡的事您才這么說的嗎？”

“哦，不光是這些……”

“您想說的是什么呢？”

“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件事，因為我不想讓可憐的理查森太太知道……”

花匠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走近姑娘，壓低了聲音說：

“有天晚上，我去他書房那兒，從窗戶里瞅了一眼。平時我就覺得奇怪，他常常去這間屋子，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有時會連著兩整天，有時時間還更長。離家出走也是常有的事，還不對任何人說是去哪里。像這么把自己關(guān)在一間屋子里頭……當(dāng)然，晚上他會細心關(guān)好百葉窗……不過只要有空縫，您知道的，就能湊上眼睛。總之吧，有一天我想弄個明白。可我見到的，告訴您吧，好小姐，讓我整夜都沒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