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特已先期抵達君士坦丁堡—帶著滿腔的恐懼與惶惑。瓦爾特也有一個慘痛的故事要講。他的部隊同樣在保加利亞慘遭覆滅。同樣的瘋狂,同樣的結(jié)局。劫掠導(dǎo)致了反擊,最終,近萬人命喪荒野。
彼得和瓦爾特兩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此時距離他們出發(fā),只有三個多月,而一切早已面目全非:他們還沒有見到一個穆斯林,就損失了一半的成員。原本的幻想就這樣破滅了?;厥桩?dāng)日開拔的盛況,宛若一場夢境。
但是人民十字軍的災(zāi)難還沒有結(jié)束。
他們在君士坦丁堡只待了幾天,就已經(jīng)無人不恨。
拜占庭皇帝給他們提供糧食,提供住處,還給其中的貧困者發(fā)放救濟金??蛇@些人渣照樣胡作非為。有人在郊外的宮殿別墅里肆意偷竊。有人焚燒了幾座公共建筑—只是為了尋開心。有人甚至爬到教堂屋頂,偷走上面鋪的鉛條,拿去換錢。
這絕不是皇帝盼望的援軍。
為了擺脫這些無賴,皇帝用最快的速度準(zhǔn)備了艦隊,把他們運往亞洲。
人民十字軍終于踏上了穆斯林的領(lǐng)土。他們一路劫掠前行,涌到尼西亞城下。這個城堡靠近國境,當(dāng)時是羅姆蘇丹國的首都。它險峻堅固,群氓們無法攻克它。于是,十字軍轉(zhuǎn)而四處劫掠。
彼得絕望了。他跟著十字軍出征亞洲,一路所見,都是狼藉暴行、斑斑血跡。那些無賴一面高喊“神的旨意”,一邊殺戮平民??蛇@絕不是神的旨意,也絕不是夢想中的偉大東征。彼得的理想被現(xiàn)實粉碎了,如今他只想保全自己。彼得借口和皇帝商量補給的事情,逃回君士坦丁堡。
他的逃跑非常及時—因為死亡很快就將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