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祭臺染血(1)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 作者:陰陽眼


回頭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千年古人,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為什么啊,為什么我會在這里!就看見銅錢上的血痕越來越大,就像一張血絲制成的蛛網(wǎng),不一會兒就包裹住了這枚銅錢。只聽見一聲重重的嘆息,猛地一回頭,只見不遠處一個黑黝黝的人影似有似無地飄在那里。

“誰?”幾乎帶了哭腔,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立刻包裹了我。

那個人影仍然佇立著,不聲不響,一言不發(fā),越是這樣,越讓人恐懼。

我一轉(zhuǎn)身,撒丫子就往甬道的另一頭竄。其實就兩步路,轉(zhuǎn)眼就到了甬道的另一頭。還是嚴絲合縫的石門,只是門上多了很多花紋,在冷光火炬的照耀下分毫畢現(xiàn)。石門上竟然刻畫著四大神物,青龍、白虎、朱雀、和一條奇怪的魚按東南西北分位置排列在石門上下左右四個方位。這是兩扇扉開的石門,石門上特別明顯的有一個兇獸的鋪首銜環(huán),一顆猙獰的獸口里銜著一枚白玉環(huán),一左一右兩只兇獸剛好將兩扇石門牢牢地咬合在一起。

顧不了那么多了,一種從心底涌起的害怕感讓我一把抓住兩個獸銜環(huán)突地一拉,就感覺手指上一陣刺心的痛,那獸環(huán)猛地一縮,把我的手一下給拉進了獸口,想把手拉出來卻怎么用不上勁。我用拿火炬的手拉下氧氣罩,用嘴咬著火炬把手,用另一只手去拉另一只獸環(huán)。熒光棒的冷光焰馬上就要隨著化學反應的結束而湮滅了,背包里不多的食物能不能支持到上面來人救我依然是個謎,所以只有這樣拼了。事后,我這一舉動被老鐘足足罵了一星期,因為這次差點讓我送命。

到底是沒經(jīng)驗,就在我的手握住第二個獸環(huán)的時候,就覺得一下被拉離了地面——這只手也被門上的兇獸給吞進口里,而且手心和手腕處猛地一疼,感覺有根針狠狠地刺了進去,隨即就覺得身體的熱量在不斷地消失,手腕上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出來,藍色的光下,兩只兇獸的眼睛竟然開始發(fā)紅,一條血紅的絲線從像一條蜿蜒的小蚯蚓慢慢地順著墓道的兩壁向我身后爬過去。

不敢開口,一開口火炬就會掉在地上,而雙手又牢牢地被扣在了門上。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老鐘以前給我講的那個故事,也是在墓門前,也是一個形似虎頭的看墓獸,督軍副官皮膚無存,渾身血淋淋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他娘的,難道我要被抽干血死在這里嗎?

我使勁地踢打面前的石門,就聽見遠遠的地方“咔啦”一聲悶響,緊接著一個東西撲的一下被翻了進來。然后就是兩聲熟悉的呻吟:“哎喲,我的頭?!蔽乙豢谕碌艋鹁鎺е耷缓埃骸袄乡婎^,快來救命啊,我快要被吸干血了?!?/p>

據(jù)老鐘事后回憶,我當時面目蒼白,帶著哭腔,被嚇得尿了褲子。我對他這個老年癡呆癥患者回憶的可靠性表示懷疑。

但當時的實際情況的確很嚇人。我被兩只門環(huán)獸拽著兩只手懸在門上,兩只腳不斷地踢打石門,腳下是藍熒熒的熒光棒火炬。在一堆死人骨里看到這個情況,把見多識廣的老鐘嚇得也夠戧。

老鐘抓住我的手腕一頓猛拽,疼得我直叫喚。他也揭開了面罩,臉色陰沉地說:“只有把你手給砍了!”聞聽這話我也不再喊了,這時候才覺得空氣中那種難聞的味道,常年不見陽光所特有的氣味一股腦兒地沖進了鼻腔?;秀遍g就看見老鐘抽出了后背的傘兵刀——我在網(wǎng)站上看見過那東西,拇指粗的鐵條應聲砍斷。只見他抽出刀一下子就砍在了我的手背上。

就在這一刻,一片哭聲四起,許多身著古裝的人都被刀一下下給戳到,一個老頭峨冠高帶,手里拿一把古劍四處在搜尋著活人,許多小孩子都哭喊著死在劍下,突然他轉(zhuǎn)頭過來,紅著眼嘶喊著沖我殺過來:“何苦生在帝王家?!?/p>

我驀地醒了過來,只見老鐘一臉壞笑看著我,再看雙手,完好無損!

老鐘說了一句話,把我嚇壞了:“你醒了啊,他們也醒了?!表樦乡娛种傅姆较颍铱吹接袃蓚€黑色的人影佇立在我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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