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也少?。 边|女撫摸著毛文龍肩頭,“毛帥,反正戰(zhàn)功不是打出來的,是寫在紙上給別人看的,何不寫上六萬?”
“好!美人說得對!”毛文龍拍著大腿,“就報上六萬!”
正在這時,侍從手拿塘報匆匆走進(jìn)來:“毛帥,袁督師召見各路總兵會聚寧遠(yuǎn),整飭軍務(wù),共議復(fù)遼大計?!闭f著遞過塘報。
“好?!泵凝埥舆^塘報,根本沒看便放到了一邊,“傳令下去,分管軍務(wù)、糧餉、火炮的耿精忠、尚可喜、孔有德三位將軍,隨本帥一道前往寧遠(yuǎn)!”
“是!”侍從轉(zhuǎn)身欲去,忽又停住,“大帥,塘報上說袁督師已經(jīng)上疏,請求派部臣茅元儀前來皮島監(jiān)制糧餉。”
“什么?派茅元儀來監(jiān)制糧餉,這不明擺著是要斷我們的財源?。 泵凝堖B忙抓起塘報,細(xì)細(xì)一看,不由火冒三丈,“他竟上疏策劃我東江事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毛云龍心有忌憚:“大哥今為袁崇煥的下屬,理應(yīng)聽命?!?/p>
毛文龍尚未及反應(yīng),遼女便又從旁火上澆油:“怎么下屬就只能聽任袁崇煥在頭上拉屎撒尿???”
“你少多嘴!以后我們議事軍政,你不得插言?!泵凝堄?xùn)斥了幾句遼女后,轉(zhuǎn)向二弟毛云龍:“不過,如讓袁崇煥來人監(jiān)管糧餉,勢如卡住人之喉命,也的確是等于讓袁崇煥騎我脖頸拉屎,以后朝中的關(guān)節(jié)將何以疏通?”
毛云龍仍存顧忌:“可是袁崇煥已經(jīng)上疏……”
“這怕什么?”毛文龍狠狠地一拍桌子:“他能上疏,我就不會抗辯!”
遼女見此,連忙柔聲提醒:“大帥得趕快發(fā)戰(zhàn)報??!”
“對對對!立即發(fā)戰(zhàn)報!”毛文龍轉(zhuǎn)怒為喜,“先讓皇帝老子高興,給本帥來個御賜封賞!然后抗辯疏文接踵而至,看他袁崇煥還怎么得意?”說著又忽然悟到,對遼女:“你怎么又插話啦?”
“我是為大帥著急呀!大帥是海外天子,怎能讓袁崇煥隨便調(diào)來調(diào)去呢?”
“嗯,也是?!泵凝堃宦暦愿溃盎貓笤綆?,就說本帥身體不爽,吃不消遠(yuǎn)途勞累,不能前去拜見!”
“是!”侍從拿起戰(zhàn)報匆匆走出。
奏報快馬送到京都時,崇禎正在坤寧宮幔外焦急地等待著。
一聲嬰兒的啼哭沖破了坤寧宮的寧靜!
接生婆滿臉笑容,匆匆跑出內(nèi)屋,跪伏地上:“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皇后娘娘已經(jīng)生了……”
崇禎未及接生婆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問:“是男?是女?”
“恭喜萬歲!喜得龍子!”
“朕有兒子了!朕也生為人父了!”崇禎欣喜若狂,因?yàn)檫@不僅是崇禎的第一個兒子,而且是正宮皇后親生的貴子,這是注定要被立為太子,做大明王朝法定繼承人的。在先前幾朝,有的雖生育但沒有男兒,有的則根本沒有生育,比如哥哥熹宗就是,故此為了皇位的繼承而焦心,而打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現(xiàn)今,自己正值壯年,皇后頭胎便喜得龍子,這怎么不讓崇禎高興得欣喜若狂呢!他除卻賜名兒子叫慈外,還吩咐下人,對接生婆:“賜銀幣十枚!”
接生婆正忙著叩頭謝恩時,王承恩手拿塘報又帶來了好消息:“啟稟萬歲:平遼總兵宮毛文龍送來戰(zhàn)報?!?/p>
望著塘報,崇禎接過塘報更是喜上加喜:“……好??!連獲十八大捷,斬獲滿夷六萬級!毛帥文龍立了大功奇功啊!”說著又一聲吩咐,“傳旨嘉獎,賜蟒袍一件,玉帶一條,銀幣百枚!”
王承恩:“是!”
崇禎像是詢問王承恩,又像自語似的喃喃念道:“朕記得有人曾提過,這個毛文龍可以拜職兵部尚書的?”
有皇上圣諭批示的塘報傳到寧遠(yuǎn)督師府,激起的是一團(tuán)迷霧、一團(tuán)混亂!
“這可能嗎?”祖象升大惑不解,“真如戰(zhàn)報所說,皇太極的八旗兵馬豈不早就除滅干凈了!”
謝尚政把塘報往旁邊一推,不屑一顧地說:“可皇上還降旨賜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