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呻吟一聲，站在門前的列車長臉上閃過層擔憂；祝童正在細查脈象，他雖然是個冒牌大夫，對這樣的脈象也很奇怪。

女孩的脈搏雄渾，應(yīng)指有力，長大而堅，在祝童按上后，漸漸加快，如琴弦急撥。

脈象代表是病人的心弦，以祝童的三腳貓功夫也能判斷出，心臟如此急促的跳動是十分危險的情況。

祝童裝模作樣地閉目沉思，列車長在病人耳邊低語著：“葉兒，大夫來了，忍著點。”

女孩點點頭，剛安靜一會兒，胸脯急促地起伏著，忽然叫一聲，扣緊牙關(guān)。

祝童正在遲疑，卻聽眼鏡在招呼：“別讓她把舌頭咬傷。找個東西給她咬著。” 祝童馬上伸出左手，頂住女孩下鄂，使她的頭部后仰。

衣袖又一次塞進女孩嘴里，她的病痛又一次發(fā)作開始了。曼妙的身體不停扭曲著，祝童與秦渺都撲上去，才按住女孩的雙腿。眼鏡與列車長控制住上身，幾個人都也累得氣喘吁吁，才勉強控制住她。

“讓我死！”女孩松開緊咬的牙齒，哭喊出來，手在列車長與眼鏡身上撕扯著。

祝童示意秦渺抱緊病人修長的腿，自己坐上去，拉開眼鏡，雙手攥住病人的雙腕脈門，手指發(fā)力，扣緊。

這一招說來是制敵之術(shù)，如果被祝童這樣的人抓住脈門發(fā)力，就是個大漢也沒氣力反抗了，況且是雙脈被制；女孩果然癱軟下來，眼淚汪汪看著祝童，嘶聲請求著：“大夫，別管我，讓我去死，我實在受不了了?！?/p>

“你會好起來的，我是大夫，要相信我。”祝童安慰著她，松開一只手，探進口袋取出銀色火機。

“看，這是火焰，如果人沒了底氣，就會像火焰一樣熄滅掉。生命其實是很脆弱的，隨時都可能被熄滅，但是自殺無疑是最愚蠢的?！?/p>

祝童一手扣緊她的脈門，一手把火機湊到她眼前；美麗的眼睛被火焰吸引，有了瞬間的安靜。祝童慢慢把火機下移，到她鼻前時，按動火機上的機關(guān)，輕吹一口：“睡會兒吧，醒過來，一切都會不同?！?/p>

火焰熄滅，美麗的眼睛閉上，女孩的身體徹底松弛下來。周圍的人還不相信，直到她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傳出微微的鼾聲；秦渺與眼鏡才歡呼一聲，癱坐在對面鋪位上。

“你也去休息一下，這一路你也累壞了。”列車長打開另一個包廂的門，讓累得發(fā)軟的女列車員進去休息；祝童站起走到過道里，等著列車長，他打算趁這個機會補張軟臥票。

列車長卻走進五號包房，愛惜地看著沉睡中的女孩：“她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睡覺了，謝謝您李大夫。她是我妹妹，您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嗎？”

原來是列車長的妹妹，怪不得。祝童剛才就感覺兩個人有些像，沉吟一下道：“這個病例我也沒見過，剛才只是僥幸，她似乎中邪了，這個病應(yīng)該是突然發(fā)作的，你們在別的地方找醫(yī)生看過嗎？”

祝童確實不知道這是什么病，他只是用迷幻藥使病人接受了他的心理暗示，這個配方是他從師父處學到的江湖秘方，十個吸進這種藥物的人中，有八個會無條件接受祝童的暗示或指令。不過作為高明的職業(yè)騙子，祝童拐彎抹角打聽原委的技巧也很高明，此時用來正好。

“能看的醫(yī)院我們都看遍了，上海、北京、中醫(yī)、西醫(yī)、專家、教授，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見了多少專家，就是找不到她的病因，也沒人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列車長在坐在自己妹妹身邊，整理著她的秀發(fā)。

悠長的汽笛聲響起，列車長站起來：“馬上要到站了，我要下去交接。李大夫，麻煩您給她好好看看。她們是你的同事嗎？就在軟臥車廂休息吧?！?/p>

眼鏡歡呼一聲，跑去十六號車廂，秦渺跟眼鏡去收拾行李，出門前回頭看祝童一眼，有敬佩也有好奇。

列車進入都市，窗外燈火繁華，五號包廂里，祝童把窗戶開一條縫隙，緩緩沖散房間里酸臭的氣息；又一次拉起病人的手腕，就是裝模作樣，此時他也要做出個大夫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