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身樸素裝扮,修長健美的雙腿并攏在祝童眼前,腳下是雙酡色登山靴。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要睡覺了,梅小姐隨便。”
由于受傷的關(guān)系,祝童真的很容易疲倦;況且他要抓緊時間恢復(fù),躺在鋪位上閉目合神,雙手分捂胸前下腹,竟真的沉入蓬麻境界。
梅蘭亭絲毫沒有被冷落的意思,抿嘴一笑,繼續(xù)翻看醫(yī)書。
汽笛三響,列車減速一陣晃動,??吭跓狒[的長沙站。
乘警長與兩個乘警壓著兩個人走下車廂,交給等候在車下的警官。新疆人渾身癱軟,是被架出去的。
梅蘭亭看完發(fā)生在站臺上的事情,自言自語道:“黃鷹略施機(jī)杼策,便使蛇神撞呂鐘。”
祝童依舊毫無動靜,似乎外界發(fā)生的一切,真的與他毫無關(guān)系。梅蘭亭恨恨地咬牙切齒,伸出手指虛點他一下,無聲地罵了句什么。
“女孩子還是斯文些,背后罵人嚼舌不是個好習(xí)慣,當(dāng)心生孩子得報應(yīng)?!弊M瘔魢野汔洁煲痪?,轉(zhuǎn)身面朝內(nèi)又睡去了。
梅蘭亭一時臉色緋紅,想說什么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匯,跺腳離開包房,重重地帶上門。
黃?;貋頃r,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葉兒坐在鋪位上,手捧一副素描出神,祝童依舊在上鋪熟睡。
“誰把我們?nèi)~兒畫得這么漂亮?”黃海恬著臉湊過去,被葉兒一把推開:“去去去,這是馬老給我畫的;他也要到湘西,邀請我們同路呢?!?/p>
黃海累了一天也沒找到自己的手表,對女朋友沒一點脾氣,只有坐在對面生氣。梅蘭亭出現(xiàn)在門前,對葉兒招手:“蘇小姐,老師休息好了,請你過去呢?!?/p>
葉兒高興地應(yīng)一聲,起身到隔壁包房;黃海聽著馬夜爽朗的笑聲,氣得拉起毛毯蒙上頭,一會兒,竟也傳出鼾聲。折騰了一天半夜,他也累了。
下午六點,列車進(jìn)入湘西,秀美的山水從車窗外掠過。
祝童從上鋪下來,拍醒黃海:“蘇小姐呢?”
“不知道?!秉S海賭氣道。
祝童苦笑一下,指著外面漸暗的天色:“天快黑了?!?/p>
“怎么了,天黑很正常啊?!秉S海還是沒有徹底清醒。
“我是說,要趕快把蘇小姐找過來,她要發(fā)病了?!?/p>
“啊——是是,看我這腦子,都被小蟊賊氣糊涂了。謝謝您了李醫(yī)生,葉兒就在隔壁,我就去叫?!?/p>
葉兒也忘了自己的病,正興奮地聽馬大師暢談藝術(shù)的妙境,看到黃海推門進(jìn)來,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你的病?!秉S海點點自己的胸口,又點點車窗外。葉兒這才想到天黑的后果,連忙告辭出來。在走廊里把嫩紅的嘴唇在黃海臉上觸一下:“謝謝你,下午是我不好,別生氣了。表丟了就丟了,回頭再買一對也一樣的,別再著急了。只是要說好,我如果把表弄丟了,你也不許生氣。”
“呵呵呵。不會,不會。”黃海憨笑著,幸福得連話也不會說了。
葉兒的臉紅撲撲的,眼睛里波光蕩漾隱含春情;進(jìn)包房脫掉外衣躺在床鋪上,嘴角含笑對祝童說:“李醫(yī)生,馬老師說您是世外高人,還說我是有福氣的,如果不是碰巧遇到您這樣的貴人,一定活不到明年春天。他還說,只要有您,這一次一定能找到治病的良藥?!?/p>
“馬大師原來還會算命。”祝童笑著說一句,抓過葉兒的手腕替她把脈。葉兒全身散發(fā)出薰薰暖香,高聳的酥胸在乳白色絨衫下微微起伏,象牙樣細(xì)膩的頸部被黑發(fā)襯托出驚人的白皙。
祝童牙關(guān)緊咬才能靜下心來。躺在面前的少女越來越有誘惑力,如果不是披著醫(yī)生的外衣,如果黃海不在身邊,強(qiáng)烈的沖動或許使小騙子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好容易穩(wěn)定住躁動的心神,專心體會脈象。
“他不會算命但會看相;馬老師說您是外冷內(nèi)熱的好醫(yī)生,我看很像,您不喜歡說話,卻對病人很好……”
葉兒正說著,看到祝童面色陰沉下來,不禁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