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
“一杯紅酒,馬老師說紅酒養(yǎng)顏,是他從法國帶回來的莊園酒,我只喝了一杯?!比~兒不解地問:“怎么了?我看起來醉了嗎?”
“你沒醉,你肚子里的蟲子醉了。”祝童惱怒地責怪道,“我囑咐過,千萬不能喝酒。你姐姐沒對你說嗎?”
“對不起,我忘了?!比~兒這才想起來蘇絹的話,幾天前祝童是說過她不能沾酒,不過今天看到大師高興,全忘了。
葉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怯怯地看著祝童,眼睛里的歉意與淚珠軟化了小騙子的鐵石心腸。祝童緩和一下輕聲安慰她:“也怪我沒強調(diào),酒能激起蠱蟲的兇性,今天會很麻煩。還有一小時到張家界站,我要下針讓你睡去了?!?/p>
黃海也心疼地站在一邊,想說什么,看到葉兒眼睛里的淚光,終于嘆息一聲坐回鋪位。葉兒身體內(nèi)的黑色氣體已經(jīng)開始聚集,濃重了許多,中間隱含紅絲。
以祝童微薄的見識,也知道出現(xiàn)紅絲不是什么好兆頭,那是血煞。老騙子給人驅(qū)邪治病時,帶祝童感知過類似的邪氣,那是個將死之人,老騙子治了一半就放棄了,因為病人已經(jīng)咽氣了。
老騙子說:邪氣含血必攻心,要大神通才可治。健康的人如果血怒攻心,瘋狂是一定的,做出可怕的事自己也不知道;病者亦然,出現(xiàn)血煞的病人,不治也罷。
奶奶的,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醫(yī)生了?就是把她治好了,也是別人的女朋友。祝童心里罵自己心軟,手里可沒閑著;銀針刺進葉兒照海、印堂、氣沖三脈大穴,小心地捻動著。銀針上涂有迷幻藥,葉兒當然抵擋不住,一會兒就沉睡過去。
祝童喘息一下,忍著肩膀的酸痛撩開葉兒的絨衫與內(nèi)衣,在肚臍附近扎下五行針,截斷蠱蟲沖撞的路線,才把一枚白色的雞蛋刺下七星孔,放到五針之間。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打開一枚雞蛋,解開葉兒的褲帶,手指沾著蛋清在她軟軟的腹部畫上三個繁寫的鬼字。然后平心靜氣,用銀針刺破自己的指尖,把鬼字中點上鬼眼。最后,運氣使指尖激出血線,在旁邊畫出個“犬”字。
做完這一切,祝童坐在黃海身邊喘息著,渾身是虛汗。邪不能見酒,祝童以前只是看書上寫的,現(xiàn)在才明白其中的兇險。
他是按照老騙子的做法照葫蘆花瓢,使用的心法更是混亂,究竟有沒有用自己也沒把握,如今只能看這神秘的符咒用沒有用了。老騙子百無禁忌,卻不吃狗肉與雞肉,連帶著,祝童與兩個師兄也不吃雞、狗肉。他們從小被要求寫的,就是這三個鬼字與一個犬字,每個鬼各有不同,外人看來卻無甚分別。
老騙子說,這是師門救命絕招,能救別人的命也能救自己的命,如果這一招無效,就去死罷!神仙也救不了死人。
以前祝童對這東西不怎么信,如今卻希望老騙子說的是金科玉律。
“咦!李醫(yī)生,您在做什么?施法治病?我倒要看看。”梅蘭亭推看房門進來了,笑嘻嘻看著葉兒。
黃海呆看著祝童的舉動,真是呆著,連梅小姐都被他無視了。
“你們做的好事,如果蘇小姐出什么意外,你要負責,馬大師也要負責?!弊M瘺]好氣地說。
“怎么了?”梅蘭亭有些害怕,葉兒肚子上插著五根銀針,還畫著奇怪的字,還有血跡,實在是太神秘了。
“怎么了,她的病不能見酒。你們勸她喝酒,就是喂她喝毒藥。”祝童氣哼哼地說完,忽然問一句:“你是處女嗎?”
聽到如此放肆直接的話,梅蘭亭的白臉瞬間變紅布,扭身就走。
一分鐘過后,國畫大師馬夜走進來,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對不住,老朽只知道蘇小姐有病,本是好心讓她喝口紅酒放松一下,卻沒想到替先生惹來如此大麻煩。但有吩咐,馬某一定照辦?!?/p>
“我麻煩些沒什么,只怕你夸獎的古典美人要生生被你害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