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寫到這里戛然而止,下面還有幾點斑紅的痕跡。林鳶茵一拍手笑道:“哈!我猜著了,這楊淙的姐姐必定是喜歡上了那個叫洪京的人。咦?干什么?我猜對了也不用這樣看著我吧?”星晨合上日記本道:“沒有,我只是很佩服林鳶茵小姐,竟能顛倒主次,不顧大局,專從細枝末節(jié)處下手,其推理能力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薄拔?,姓星的。”不等到他說完,林鳶茵已經(jīng)叫道:“別以為你的推理能力強過我。有時候細枝末節(jié)中也可以看出問題來的。那么本小姐現(xiàn)在推理一個大環(huán)節(jié)給你看。日記上提到了1954年與1983年兩次學(xué)生會開除事件,因此可以肯定的是,那兩年正是第九間課室的資料最詳盡最集中的兩年,也因此才有了對傳說的兩次突破。1983年學(xué)生會主席是洪京的哥哥,他必定已如數(shù)掌握了1983年所搜集的全部材料。所以,我們要做的,是追尋一直不為人所知的1954年的學(xué)生會手中材料?!?/p>
“恰恰不用。”星晨安詳?shù)氐?,“日記中所涉資料大部分是屬于1954年前的,1983年與1954年相差近三十年,從常理看是無法直接獲知得如此詳盡,而且1948年以前的老校友宣稱從未見過第九間課室,這項調(diào)查只能由1954或者之前的學(xué)生會完成。因此,可以肯定,1983年的資料應(yīng)該是集1954年之大成。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想到了破解的方法。”
林鳶茵登時語塞,誰料接下來星晨又說了一句:“當然了,這也算不了什么大環(huán)節(jié)?!绷著S茵強壓下滿腔怒火道:“據(jù)你所說,日記里唯一對我們有用的就是那蠟燭的含義了?”星晨道:“那也不盡然。引起我注意的,是日記里關(guān)于洪京手持蠟燭的景象,與你所見楊淙的姐姐的景象如出一轍。這讓我很奇怪,既然她已悟到了蠟燭的真正所指,為何又選擇了與洪京一樣的死法?”林鳶茵笑道:“不一樣。洪京是死了,而楊淙的姐姐卻是下落不明。這說明,雖然表面看上去是一模一樣,實地里肯定有細微的分別??赡苷沁@種分別導(dǎo)致了楊淙的姐姐而非洪京成功開啟了通向第九間課室的大門?!?/p>
星晨愣了一下,垂下頭道:“原來是這樣,我竟沒有想到?!闭f著抬起頭來盯著林鳶茵道,“果然沒看錯,你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姑娘?!绷著S茵自跟星晨聯(lián)手以來第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了,因為她似乎看見星晨的眼里閃過一絲熟悉的藍光。
星晨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你看到了那么多第九間課室的傳說,有什么感想沒有?”感想?林鳶茵還沒琢磨出來星晨到底是什么意思,星晨接道,“可見楊淙當日對你說的‘好奇,在這所學(xué)校就意味著送命’所言不虛,你現(xiàn)在退步抽身還來得及。除非你想自殺?!绷著S茵道:“我當日也對你說過。我從來不信什么命運定下的圈子的,世人都說凡是見到了第九間課室的人都要死,那就讓我做第一個活人的先例!”心里卻道:“我背后有落珈山法術(shù)做靠山,哪能那么容易給這些孤魂野鬼擺布了?”嘴上卻不能道出,還得裝出豪情萬丈的樣子來?!拔?,這句話你也應(yīng)該問一問自己吧?!薄拔??”星晨停步仰望著天空,在皎潔的月色光暈下,細致的線條頓時勾勒出了一個完美到人間不應(yīng)該有的側(cè)面輪廓,仿佛是希臘神話中象征勝利與沉穩(wěn)的雕塑,“我從來沒想過會退出,也不會退出。”“這家伙難道不是人是神仙?”林鳶茵心里第一次道出了這個奇怪的念頭。
星晨從書包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包,遞給林鳶茵道:“既然你說關(guān)鍵系于楊淙的姐姐與洪京的行動的細微差別上,那么洪京的行為顯然是錯的了,我們也可略去不慮,但楊淙的姐姐值得好好研究。這個任務(wù)就拜托你了?!绷著S茵忙拆開黑色一包,里面是一架全新的小型攝像儀。林鳶茵舉著那攝像儀叫道:“且慢!你當我們拍電影???第九間課室不是人人都能見著,我因為是……”林鳶茵差點說出“靈媒介質(zhì)”這幾個字來,及時改口道,“因為是好運才碰見的?!毙浅康溃骸斑@幾天碰上月汐活動頻繁,陰氣也隨即加重,你見到了一次,剛才如果不是楊淙無意觸動了封禁,我們還會再見到一次。這說明傳說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也多起來了,史上幾次大規(guī)模的事故也在這段期間發(fā)生,只要耐心,一定可以捕捉到的?!绷著S茵道:“就算如此,你也應(yīng)該知道,這些非人類世界的幻象不是用這些俗世的器械可以拍錄得下來?!毙浅康溃骸斑@架攝像儀本身具備了自動搜索、雷達、紅外線、紫外線、抗反光、散光等到功能,鏡頭上涂抹了牛眼淚,還有什么問題嗎?”“有!”林鳶茵決定做垂死掙扎,“請問你哪來的錢買……”話未講完,星晨已經(jīng)奉送了一個響頭給她:“你無權(quán)調(diào)查我財產(chǎn)狀況,反正你又沒有錢讓我貪污,有什么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