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強搖搖頭道:“媽,這事兒您別再說了!您盡管放心,我要是考不上大學(xué),你把我煮了吃!”
五花肉“呸”地罵道:“你當(dāng)老娘是母夜叉??!唉,這樣也好,媽也舍不得你走,大老遠的,聽人家說市里很亂,那些娃娃老是打架……”話沒說完屋外就有人吵了起來:“誰家在這兒砌了個灶臺?。空l???這是干什么呢?”
母子倆急忙走了出去,見是歪脖子指著他家的灶臺在發(fā)火:“是不是你家砌的?誰讓你們這么干?這是單位的宿舍,是公家的房子!看看,你們看看這都整成什么了?把墻熏得這么臟!趕快掀了!”
五花肉急忙道:“陸大哥……”
歪脖子叫道:“誰是你大哥,誰跟你攀親戚!少來這套!我警告你,要是再不掀掉的話……”
五花肉兩眼一瞪,挽著袖子就沖上去,差不多貼到歪脖子的臉上,嘴里狂罵道:“我日你先人倒九祖!你去打聽打聽武家都是些什么人?你媽瞎了眼把你狗日的倒在個陰溝頭,看你歪脖子眼瞎了?認不得人,以為孤兒寡母的好欺負!今天老娘就看你掀!你有本事掀來我看看!掀!掀!”邊吼邊把歪脖子逼得連連后退。
歪脖子一邊退一邊哎喲哎喲地叫,沒想到五花肉這么潑辣。正在這時,歪脖子的老婆,一個又矮又胖的婆娘,不知什么時候沖了出來,手里還拿了把洋鏟,往灶上就動手!
五花肉轉(zhuǎn)身往屋里飛速而去,一眨眼提了兩把刀就舞將出來:“欺人太甚!老娘砍了你個賊婊子!”這刀可是豬大腸用了幾十年的家伙,閃著寒光,讓人從心里發(fā)憷。
朱自強呆呆地看著,大腦還在真空狀態(tài),一時間硬是沒反應(yīng)過來!
五花肉哪會跟人客氣,那婆娘還在鏟,轉(zhuǎn)身看到五花肉的刀來了,嘴巴一張沒來得及叫出聲就挨了一刀,這一刀正好砍在那婆娘的乳房上。五花肉可是賣了二十年豬肉的,那刀法當(dāng)真是沒得說,一刀完了,第二刀緊跟著又到了!那婆娘另一個乳房又挨了一刀!
朱自強這時終于反應(yīng)過來,沖上去一把抱住母親。這時的五花肉兩眼血紅,臉色青得怕人,明顯地感覺到一股子殺氣迫來。那婆娘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號叫著“殺人了”沖出巷子!
五花肉這時表現(xiàn)出來的爆發(fā)力令朱自強萬分吃驚!萬萬沒想到五花肉發(fā)怒的時候力氣會這么大,朱自強不敢使太大的勁,怕把母親弄痛,可這樣一來,五花肉一下子就掙脫了朱自強,朝著一邊被嚇得臉青面黑的歪脖子一刀揮去,刀鋒直指對方的歪脖子,這下要是被砍上,鐵定完蛋!
朱自強來不及多說,抬腿一腳踢在菜刀面上,蕩開了幾分,這刀太快了,速度緩了一下,依然割到了歪脖子的肩膀!
這一刀把歪脖子砍醒了,追著老婆子也沖出了巷子:“殺人了!”
趁著這個時候,朱自強一把抓著母親的手,飛快一擰把菜刀搶下,心里竟然無比奇妙地感到一陣痛快!看來豬肝完全遺傳了母親的兇狠。瞅瞅那兩口子在巷子外哆嗦,一身是血,慌亂地吼著:“殺人了!殺人了!……”很快就聚來了一大群人!
五花肉這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眼睛飛快地轉(zhuǎn)動幾下,一把推開朱自強:“你什么都不準說!放心吧,老娘不會再砍了!”說完就跑出了巷子。
朱自強趕緊跟在母親身后,生怕有什么閃失??墒墙酉聛淼囊荒获R上讓朱自強看傻眼了,只見五花肉邊跑邊哭,聲音大得不行,呼天搶地,等出了巷子,已是滿臉的淚花,歪歪扭扭地進了人群,往地上一坐大哭道:“來打來打!嗚……嗚哇……欺負孤兒寡母啦,國家工作人員不講道理!我男人死了,來這兒租了房……討生活,怎么也是自力更生,不靠政府,不要救濟,不偷搶拐騙,大家伙倒是來評評理,身為國家工作人員,欺壓良民,可憐我兒子考了全縣第一名,卻沒錢上學(xué),在這公廁邊租個房子做點生意,我招誰惹誰了,啊?”
歪脖子的女人大罵道:“你要不要臉?砍了人你還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