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起落鉆翻中的爆炸力:起似伏龍升天,落如霹雷擊地。起無形,落無蹤,去意好似卷地風(fēng)。起不起,何用再起;落不落,何用再落。低中望為高,高中望為低,起落如水中翻浪,不翻不鉆,一寸為先。
③起落鉆翻中的彈力:起如鋼■,落如鉤竿。起者去也,落者回也。未起如摘星,未落如墜月。起如箭,落如風(fēng),追風(fēng)趕月不放松;起如風(fēng),落如箭,打倒敵手還嫌慢。足打七分手打三,五行四梢要齊全,氣連心意隨時用,硬打硬進(jìn)無遮攔。
④李存義言:一形不順,不能練它形,一月不順,下月再練,半年不順一年練,練至身體合順再練它形,非是形式不熟悉,亦是內(nèi)中之氣質(zhì)未變化耳。一形通順再練它形自易通順,而其余各形皆然,一氣貫通。拳經(jīng)云:一通無不通也。
所以,練形意者勿求速效,勿生厭煩之心,務(wù)要有恒,作為自己一生始終修身之功課,不管效驗不效驗,如此練去,功夫自然而成。
使我自驚惕
尚云祥有腳裂磚石的絕技,施展過幾回,從此便落下“鐵腳佛”的名號。但尚云祥對這個稱呼很不喜,認(rèn)為是“年輕時得的,只能嚇唬嚇唬外行”。
李仲軒拜尚云祥時,尚已是個老人了,慈眉善目非常平和,他先教站樁,名“渾圓樁”,就是兩腳平行站立,雙手胸前一抱。
李仲軒隨唐維祿學(xué)過更為復(fù)雜吃勁的樁功,往往一站就一兩個小時,雙手一抱就太過簡單,以至于不知該在身體哪個部位吃勁。①
沒料到在尚云祥面前站了一會后,尚云祥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你抱過女人沒有?”但是這句令人大窘的話卻使李仲軒隱隱約約有所感悟,渾身一松,尚云祥說:“對了?!?/p>
當(dāng)時有許多形意拳師將五行十二形的拳招拿來站樁,而尚云祥只讓門人站“渾圓樁”,甚至連形意拳最基本的樁法“三體式”(就是劈拳的架勢)都不讓站,說過“動靜有別”②的話。
李仲軒在寧河時,青年里有一種游戲叫“踢地球”,就是將一個鐵球在腳底下搓著玩,像雜技一樣,十幾個人圍成一圈,傳到誰,誰便來一段技巧。當(dāng)時李仲軒也把鐵球帶到北京,一次尚云祥見到他玩“踢地球”,便說這游戲可以練身手,讓他每天玩玩自有好處,然后又說可以將鐵球握在手中,在胸前畫圓,眼神要跟上,能調(diào)周身氣血。
李仲軒從此一手一個鐵球(右手十八斤,左手十七斤),先開始只是覺得手上會多一把力氣,不料每次練完都覺得雙腿柔膩膩的,不久后覺得兩腿像雙手一樣敏感,整個軀體有種“通透感”。
后來知道這種功夫是形意拳內(nèi)功之一,叫“圈手”,古傳原本是空手的,只有尚云祥加上了兩個鐵球。
尚云祥還有一種訓(xùn)練叫“轉(zhuǎn)七星”,就是在院子中按照北斗七星的曲線,釘上七個木樁,讓人繞著樁子打拳,打什么拳他不管,就是讓門人體會群斗時,四面八方來敵的處境,關(guān)鍵在步法。至于繞這七個樁子該用什么步法,他也不管,甚至還說插樁子也可以不按照北斗七星,隨便什么形狀都行。
“ 轉(zhuǎn)七星”是形意拳自古就有的,李仲軒一次像練八卦掌似的將“七星”轉(zhuǎn)得又圓又平,尚云祥就說:“練拳一驚一乍的不行,動手得一驚一乍,心里要有數(shù)?!雹?/p>
尚云祥青年時代結(jié)識了八卦掌名家程廷華,程很贊賞尚云祥的天資,為了共求武學(xué)真理,便將八卦掌的口訣傳給了尚云祥,后來尚云祥將程派八卦掌傳給了幾個門人,程派八卦就在尚門中有了隱秘的一支。
尚云祥沒有一招一式地教過李仲軒程派八卦掌,因為拳路畢竟和形意不同,所以也不鼓勵李仲軒學(xué),但常說起八卦掌。
尚云祥說八卦就是教人“送”,八卦像推磨,凡推過磨的人都知道,要想將谷物磨得細(xì)膩,直愣愣地推肯定不行,手上的那股勁得把磨桿“送”出去,送得“平、圓、悠、遠(yuǎn)”,還要送出一股向下的碾勁,這股另有的勁叫做“留”。
八卦掌便是有送有留,這不是靠站樁就能站出來的,所以八卦門人不站樁,都是在運動中求“送”、“留”。
尚云祥以腿功著稱,但是對于腿部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訓(xùn)練,或者像他人想象的有什么運氣法。腳裂磚石的奇能,是功到自然成。
尚云祥教授腿擊法時主要是傳授“十字拐”,一種正面蹬踢的動作,還有就是燕形。燕形是一種腿擊法,連環(huán)的側(cè)踢,又名“二起腳”。有正有側(cè),尚云祥也就不多教了,除非門人有具體問題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