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感慨之余，我想：不是每個身在三層樓的老板都能帶著一樓的員工到二樓來玩的，老雍還真不錯。

到了目的地，大家走上一段高高的臺階，在門口左右兩排站得整整齊齊的小姐的山呼“歡迎光臨”聲中走進大廳。里面一個領班快速上前，對著老樊親昵地說：“有日子沒來啦，今天幾位??？”

我們幾個看著老樊哈哈大笑，老樊挺鎮(zhèn)靜地說：“咳，這個人估計跟每個客人都這么說?！?/p>

老雍笑得很開心，對老樊說：“別描了，越描越黑?！闭f完摟著老樊的肩膀在領班的帶領下走進包房。

老暉

“先生哪里人？”

“呃……上海的。對，上海的?！?/p>

“先生看著很年輕??？”

“哦，是嗎？呵呵，那是不成熟。哎，你哪里人？”

“我四川的?！?/p>

“哦，川妹子？”

“喲，你的四川話講得不錯嘛。”

“哪里哪里。”

“那個穿西裝的是你們老板吧？”

“你怎么知道？”

“這一看就看得出來，老板都有氣勢的啊。”

“呵呵，你挺厲害?！?/p>

“先生點歌吧？”

“別急啊，老板還沒點哪。問你，你看那個有兩個小兔牙的是什么人？”

“嗯，他也像個老板，看著很穩(wěn)重?！?/p>

“那那個高個子哪？”

“呵呵呵，高個子看起來挺老實的，不像老板?！?/p>

“那你意思是老板都不老實？”

“呵呵，我意思是老實人當不了老板。”

“那你看我呢？”

“哈哈哈，你？我說不好，你看著好像挺老實，不過又不像個老實人?！?/p>

“什么話，那我像個壞人？”

“哈哈哈哈，美的你。你像個想學壞的人?！?/p>

“咳，算啦，點歌吧?！?/p>

阿韌

過了兩周，答標開始了。

老雍的確非常重視這個項目，除了抽調不少工程師前來助陣，還讓原來有過類似項目經(jīng)驗的老海和一個叫阿韌的銷售前來幫忙。

工程師在這種大項目出現(xiàn)的時候穿插支持確實非常有必要，外來的和尚好念經(jīng)，讓熟悉了一種風格的客戶聽一下不同的聲音有時的確可以起到非常好的作用。但是，銷售之間的支持就微妙了，這里面涉及太多的和個人利益相關的復雜問題。

阿韌魁梧身材，年紀不大而滿臉滄桑。講話做事都沉穩(wěn)而把握十足，待人接物也極有分寸。是那種很容易和你熟絡起來但并不容易很快把距離拉得很近的人。

那天的研討會開始照例是老雍的演講作為火力準備。也許是近期遭受了太過密集的轟炸，客戶對老雍的演講反應不如預期熱烈。我發(fā)現(xiàn)老板們的演講難點和我們不一樣：他們不需要涉及技術細節(jié)，但他們需要在每一次內容幾乎完全一樣的講演中保持始終如一的激情和感染力。

做到這一點是需要功力的。

我的論題結束了之后是老樊。我站在后面聽了一會兒，老樊講的是標書應答，比較深入和瑣碎?？蛻舻膯栴}很多，也很刁鉆。我覺得情況不是很樂觀。

走出會議室，阿力和阿韌站在外面抽煙。阿韌遞給我一支，說：“講得不錯?！?/p>

我說：“老樊正受煎熬呢?！?/p>

阿韌說：“是不容易，都認定了你是做IP的，現(xiàn)在跑來搶ATM的飯碗來了?！?/p>

阿力用力吸了幾口煙，對我們說：“聽說皋宏也要進來呢?！?/p>

“不是已經(jīng)截標了嗎？”

“咳，誰說得清楚?！?/p>

杜安

回家后上班的時候，在辦公室遇見從北京總部過來的一個大老板，叫杜安。

杜安瘦削身材，一張臉長得挺精致。他的聲音像絲絨一般順滑，是那種帶點廣東腔的普通話，挺好聽。不久前他率領麾下人馬贏得一張?zhí)柗Q當時全球規(guī)模最大的VoIP網(wǎng)，自此聲名鵲起，他好聽的聲音也經(jīng)常在大會小會上出現(xiàn)。

這次過來是他手下的一個銷售Engage他過來支持一個本地的項目。這個銷售剛來不久，非常敬業(yè)地忙出忙進了很久，催出了這個大項目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