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混戰(zhàn)。
孫亮專尋那軍官砍殺,二人你來我往不分高下。那軍官武功高強(qiáng),孫亮漸難招架。那軍官怒目圓瞪,持槍朝孫亮刺去。“當(dāng)!”槍被常維翰的刀擋開,震得他雙手發(fā)麻,軍官火冒三丈,揮槍朝常維翰刺殺。常維翰不懼,持刀相迎,趁機(jī)砍了馬腿,馬兒直立長叫,軍官被摔下馬來。常維翰欲生擒那軍官。二目噴火的孫亮沖過來,揮刀砍斷軍官喉嚨,鮮血噴涌。常維翰遺憾搖頭:“大哥,你不該殺他,他也是奉命行事,奪了他的錢財(cái)便是?!睂O亮怒道:“龜兒子的,差點(diǎn)刺死老子!”常維翰嘆曰:“他已沒有還手之力了?!睂O亮拍常維翰肩頭:“三弟,謝謝你救了我,你呀,心太軟,這樣是成不了大事的?!彼衍姽僖路训揭话y子,卻沒有玉鐲,罵罵咧咧踢了軍官一腳。
趙玉霞走來,問:“搜到翡翠玉鐲了!”
孫亮搖頭:“運(yùn)氣不好。”
趙玉霞就癟嘴。
軍官一死,官兵們鳥獸散,留下幾具死尸。孫亮呵哈笑:“弟兄們,‘吆舵子’!”這是撤離的意思。常維翰急了,高喊:“弟兄們,先給移民們松綁!”皮娃子等土匪就去給還被捆著的移民們松綁。移民們連聲道謝。
“維翰,是你啊!”那個解大便的移民走來,驚喜道。
常維翰才看清,此人乃是他摯友傅盛才:“啊,盛才兄,是你!你怎么也成了移民,還被捆綁了來?”
傅盛才兩眼發(fā)濕:“唉,一言難盡?!?/p>
夜幕籠罩山寨,“聚義廳”里燃著火把。孫亮大擺慶功筵。孫亮、趙玉霞坐上首,郭興、常維翰、傅盛才分坐兩廂。土匪們猜拳飲酒吃肉,鬧翻天。郭興酒后吐真言:“三弟,就你多事,不讓搶移民的錢糧,本來我們是可以搶更多錢糧的?!背>S翰道:“移民是來為我們發(fā)財(cái)致富的,搶不得。”郭興說:“混賬話!”常維翰說:“二哥,你想想,這老大的四川地廣人稀,沒有人咋會有得錢糧?他們數(shù)千近萬里來川置業(yè),對于他們個人是墾土發(fā)家,對于四川則是復(fù)蘇有望,四川復(fù)蘇了,富人才會多,才能搶到更多的錢糧?!惫d道:“屁話,老子管不了那么多。”常維翰打趣道:“上升為氣下降為屁,屁話也來自肚腹,也有金玉良言?!睂O亮聽了呵哈笑:“我三弟就是肚子里有文墨,會講話?!惫d不笑:“文墨當(dāng)個用,填不飽肚子屁都沒得放的?!壁w玉霞撲哧笑,又愣眉呵斥:“郭興,就你狗日的話多?!惫d就隱了聲。孫亮勸道:“二弟,我們從官軍那里還是搶到了不少的銀子和糧食,就且聽我三弟的,他就是移民,我們?nèi)屢泼癫皇窃谕谒切拿础T僬f了,老子原先也是移民呢?!惫d猛喝酒,耿耿于懷。
酒足飯飽,常維翰、傅盛才二人睡到豆火撲閃的小木屋里說話。
傅盛才長常維翰六歲,在閩西做生意時被惡人敲詐,是當(dāng)時開武館的常維翰解救了他,從此倆人結(jié)為摯友。常維翰知道,出身貧寒的傅盛才開先是個貨郎,挑擔(dān)子四處叫賣,后來做起了山貨生意,還不畏艱險(xiǎn)長途跋涉把生意做到了四川。他這次進(jìn)川,深切體會到了其路途的險(xiǎn)惡,贊嘆傅盛才的能耐,說了自己妻兒離散無奈進(jìn)入匪巢之事。傅盛才理解、同情,也說了自己這次被綁架的事情。他做生意的大本營在湖北省麻城,這次外出回麻城后,聽賬房先生說,官軍把一個個村子圍住抓人填川,叫他千萬要小心。他不信,移民都是自愿進(jìn)川,哪有抓人進(jìn)川的道理。賬房先生說:“萬歲爺有令,要給移民進(jìn)川有功的官員重賞。”他回道:“這沒錯,四川就是得多有移民進(jìn)去?!彼麤]有想到的是,那日,他下鄉(xiāng)去收賬,還真被官兵抓了,強(qiáng)迫他移民填川。無論他如何解釋、申述都無濟(jì)于事。常維翰聽后,唉唉直嘆:“這是啥世道,這官府不成強(qiáng)盜了?!备凳⒉诺溃骸翱刹痪褪菑?qiáng)盜。他們抓人填川,就是想獲得賞賜。唉,官府官府,如狼似虎,我做生意就常被官府勒索?!彼麄z說時,孫亮和趙玉霞走進(jìn)來。
孫亮笑道:“我說對了嘛,官府如虎。三弟,你看,你朋友也這么說?!?/p>
常維翰就招呼孫亮和趙玉霞坐。四人說話間,趙玉霞埋怨孫亮依舊沒有實(shí)現(xiàn)給她翡翠玉鐲的諾言。孫亮說下次定給她搶一個。傅盛才就偷偷摸著自己懷中的那只翡翠玉鐲,商人的他說起玉鐲的事頭頭是道:“這上好的翡翠玉鐲呢,圈口的大小與條子的粗細(xì)協(xié)調(diào)美觀,有精細(xì)的雕刻紋飾,手感極佳。”趙玉霞拍手道:“就是,我表哥給我那翡翠玉鐲就是這樣的?!备凳⒉庞贸鰬阎械聂浯溆耔C給她看,又沒有,不能拿出來,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么。
就是這只翡翠玉鐲,引發(fā)了一場鐵血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