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說：“就你輕狂，發(fā)洋財了？”

楊菊說：“洋財?shù)箾]發(fā)，找了個好工作，月薪有兩千多?！?/p>

小玉就依她，到一個名叫輕舞的茶酒樓去吃飯。

兩人都能喝點的。菜上來后，楊菊就點了一瓶干紅葡萄酒，兩人邊聊邊喝。

楊菊一會兒就喝進去兩杯，臉蛋紅紅地感嘆說：“輕歌曼舞，燭光搖曳，這才叫生活。過去三十年太虧了，簡直他媽的浪費生命?！?/p>

小玉瞅了她一眼：“這就是你的頓悟？”

楊菊翹著蘭花指，端起酒杯，藍(lán)指甲和紅葡萄酒就構(gòu)成一幅很美的圖畫：“可不是？幸好還有一小截青春，所以現(xiàn)在明白還不算是太晚。生活是多么美妙，同志，少壯不享受，老大徒傷悲啊！”

小玉噴飯：“一把年紀(jì)了，還像十七八的小妹子，這么瘋！”

“你懂個屁！年輕不年輕不是看年紀(jì)的，是看心態(tài)。心里想著是十八歲，那你就只有十八歲；心里認(rèn)為三十了，那就真的三十了，甚至四十了。心態(tài)老了，才真的老了，不可救藥了。”

小玉喝了一口，想了想說：“這話有道理，是句人話。”

楊菊頷首：“‘朝聞道，夕死可矣?！癁槿嗽捀杀?！”兩人碰了。

小玉慢慢說：“天天待在市場里，看的盡是些打架相罵、賭博扯皮的事，感覺都遲鈍了。今兒賺了，就心情愉快；虧了就煩躁。和人吵一架，半個月都調(diào)整不過來。好在鳳鳴對我還好，日子過下來，還有滋有味。至于說享受生活，我想這也是？”

楊菊表示同意：“就你找了個好老公。我那位，掙錢少，路子窄，磨子都壓不出個屁來。吃了睡，睡了吃，前世只怕是個豬的?！?/p>

“看你這張嘴，哪有這樣損自己老公的？這樣老實忠厚的男人是稀有品種了，要珍惜的?！?/p>

楊菊作無辜狀：“我哪里愿意損他？前幾年在床上還行，現(xiàn)在疲沓沓的，吃藥也不濟事。老實說，我三四年沒得高潮了?！?/p>

小玉臉色飛紅，啐道：“就你癮粗。打死我也不信你會餓著?！?/p>

不知不覺一瓶酒喝去大半，兩人臉色酡紅。楊菊手機響了，應(yīng)答一陣，楊菊關(guān)了手機，說：“忘了告訴你，我現(xiàn)在葉展的公司上班。剛才就是他的電話?！?/p>

小玉裝著不知，說：“葉展？他開公司了？”

楊菊盯她看了一眼，才說：“他找我要過你的手機號，還以為你早曉得了呢。開的是一個軟件開發(fā)公司，注冊資金就有上千萬。他是最大的股東，當(dāng)著董事長。在金色大廈辦公，光月租就要幾萬。”

小玉心里不是滋味，卻淡淡說：“是嗎？”

楊菊說：“我還騙你？同學(xué)時他不聲不響，老實巴交，衣服從來沒穿整齊過，瘦得像麻稈，想不到那狗日的也能發(fā)?！?/p>

小玉心想，悶狗才咬人呢，小小年紀(jì)就曉得親嘴摸奶，他還老實？一時不知怎樣開口。

楊菊卻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記起來了，你們不是有過一段嗎？還沒接上頭？”

小玉心虛：“你別亂說，我們哪里有一段？全是你們瞎編的。傳到丁鳳鳴耳朵里，我不比竇娥還冤？”

楊菊乜斜著眼，詭笑說：“真的沒得？我親眼見過的?！?/p>

小玉臉皮發(fā)燙，猶自強辯，說：“……”

楊菊說：“算了，有沒得也不關(guān)我事，反正他馬上就要來了。”

小玉一驚：“你這是拉皮條？做說客？”

楊菊不高興，說：“我就那么無恥？他找我有事，我又沒說你在這里。”

小玉說：“店子關(guān)不得門的，我得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