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像個記者,但丁鳳鳴客套說:“您說笑了。久仰您的大名,今兒有幸,可讓我見到您了!”
丁鳳鳴要小姐拿菜單來要點(diǎn)菜,沈力說:“已經(jīng)點(diǎn)了。簡單吃點(diǎn),晚上我和朱老師就開始工作。”
丁鳳鳴看了他們點(diǎn)的菜,連酒也沒得,過意不去,又硬加了兩個菜,這才作罷。
朱本貴說:“你發(fā)在網(wǎng)上的文章我看了,不錯。這幾天上網(wǎng)沒得?”
丁鳳鳴說:“家里沒電腦,在辦公室上網(wǎng)又不方便。再說這一陣哪有心情上網(wǎng)?煩都煩死了?!?/p>
沈力說:“朱老師就是看了你的文章才起意來的。我說的話他還信不過呢?!?/p>
朱本貴笑道:“你這張油嘴,幾時有真話說?只曉得騙我的酒喝?!庇謱Χ▲P鳴說,“你還不曉得,你這篇文章以及后來跟發(fā)的一些帖子,引起了不少媒體的注意,海外也有轉(zhuǎn)載,包括中央級的一些媒體都準(zhǔn)備來上河采訪了,過幾天上河就熱鬧了?!?/p>
丁鳳鳴想不到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心里激動,又有些后怕,渾身都有些顫抖。
不想夏馥突然推門進(jìn)來,連聲說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丁鳳鳴驚得一身冷汗,一時僵了,只聽朱本貴說:“你個鬼妹子,把我哄來,自己卻躲著,要放我鴿子?”
夏馥笑靨如花,搖著他的手臂說:“我吃了豹子膽,敢放您的鴿子?”
朱本貴“嘿嘿”笑了,夏馥就轉(zhuǎn)向沈力,說:“這位就是沈記者了?歡迎歡迎,辛苦你了?!?/p>
沈力早看呆了,回過神來,慌忙伸手和她相握。
丁鳳鳴叫聲夏主任,臉上僵僵地笑著。夏馥也與他握了,手指卻在他手心輕點(diǎn)一下。
幾人依次坐下,夏馥問:“朱叔叔,您看怎么安排?”
朱本貴說:“暫時別驚動相關(guān)部門,我們先期進(jìn)行一些采訪,掌握一手資料后,再和他們接觸補(bǔ)充采訪。就不要你安排了,身在上河,你也不好安排?!?/p>
夏馥也不客氣,說:“那好。到省城了再請您喝酒?!?/p>
朱本貴說:“又想把老頭子弄翻?”
沈力連忙插話:“朱老師,喝酒記得喊我?!?/p>
朱本貴說:“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侄女不好對付,上了當(dāng)別找我?!?/p>
丁鳳鳴聽夏馥叫朱本貴朱叔叔,且叫得自然親熱,弄不清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很清楚朱本貴是她請來的,自己和沈力聯(lián)系的同時,她就在和朱本貴聯(lián)系?朱本貴作為新華社駐本省的大牌記者,是可以通天的,分量自然也比沈力重得多。他來上河,是專為拆遷,還是有別的什么動作?若只為拆遷,夏馥根本不必如此安排,因?yàn)椴疬w于上河發(fā)動機(jī)廠,于馬千里和她都沒有直接的利害關(guān)系。突然想起馬千里要競選市長,丁鳳鳴不由矍然一省,終于明白,馬千里出牌了!
果然,寒暄完畢,話題就扯到拆遷上來了,夏馥從包里拿出一疊市里近期下發(fā)的關(guān)于拆遷的文件和通報。朱本貴和沈力各拿一些,聚精會神看了起來,邊看邊嘖嘖稱奇,把重要內(nèi)容往筆記本上記。
夏馥扭頭對丁鳳鳴說:“這幾天就辛苦你,配合兩位大記者把工作做好。有困難給我打電話?!?/p>
朱本貴卻說:“不要他陪。他在上河工作,目前又是這種形勢,怕對他不利。你們只提供一些采訪線索就行了?!?/p>
把資料看完,菜已上齊。沈力說:“真可寫一出現(xiàn)代版的拍案驚奇了!”
朱本貴卻臉色凝重,說:“權(quán)力一旦異化,后果真是可怕。”
夏馥說:“吃吧,菜都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