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本來想說,但是你可以學(xué);然而卻找不到理由這樣說,李璇除了臣子,還是兒子與兄弟,孝悌兩字換作自己都無法輕易拋棄,更不要說如五皇子那樣的孺子了。于是他嘆了口氣:
“但是,你在幫別人做決定呢,絳恨或許非常愿意追隨你到天涯海角,即使那是皇宮王府?!?/p>
“我知道?!崩铊⑿Γ骸暗俏也辉敢??!?/p>
騰云將軍正要開口說什么,卻看到了不遠處在石柱后面,有一襲耀眼明亮并且無法看錯的紅色衣袖,正在快速的離開。他頓時愣在原地,轉(zhuǎn)頭卻見李璇苦澀而堅決地看著月亮的平靜眼光,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故意這樣說的?讓絳恨聽到……”
五皇子只是靠在柱子上,開始擦亮自己的雙劍:“你知道么?現(xiàn)在的我,第一次對離開皇宮和你南下而感到后悔了呢?!?/p>
看那個絕色的天之驕子溫柔而輕輕地擦著手中的白劍,清澈的眼里現(xiàn)在透著深深的疲憊,夏牧忽然覺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璇……”他第一次這樣叫他:“不要后悔?!比缓笏D了一頓,再艱難地說:“不要傷心?!?/p>
李璇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淡淡地笑了。
笑得眉梢眼角,都是深深的悲傷和痛苦。
原來所謂的相遇,只是為了道別。
原來,這就是宿命。
“喂喂喂……告訴我你的真名字嘛告訴我你的真名字嘛…”九月正坐在欄桿上擺動著雙腳,看著幫馬兒上鞍的問綠笑瞇瞇地問道。
“你難道就叫九月么?”問綠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忙碌地說道。
“是啊?!毕笮『⒆拥母睂⑦吙兄杉Z邊說道:“我在九月出生,我娘就給我取名兒叫九月了啊。”
那如果你在茅房出生是不是也會這樣取名呢?問綠無語地這樣聯(lián)想到,卻不由自主地扯出了笑容。
“啊……再來一次!”九月驚訝地張大嘴巴,手伸長了拉住了問綠的臉頰:“再笑一次吧!”
“笑你個頭!”問綠拉下他的手腕,一用力,便單手把九月翻了過肩摔在地上;她忍住想要踹他的臉的沖動,沒好氣地說:“你信不信我讓你去問閻王的名字?!”
“啊……痛死了……”九月整個人在地上趴成大字形地哀道:“我怎么就那么可憐啊?”
“你怎么一點副將的樣子都沒有?!”問綠翻白眼,不理他,繼續(xù)把手腕上的月牙刀綁好。
“那你說夏牧有定國大將軍的樣子么?”
問綠的腦海中浮起今天早上被凝霜發(fā)現(xiàn)躺在她的床上而被從窗子打飛出去的夏牧,最后決定不再說一句廢話。
“你不覺得很奇怪么?”九月還是不起來,只是翻了個身道:“絳恨今天怎么那么安靜?”
因為不是任何人都如你像個三姑六婆的那樣喋喋不休。雪鞭飛使想到。
不過還是忍不住看了在馬廄的另一端,正默默上鞍和穿戴軟夾的護手的奇探;只見她臉色有一點蒼白,平時靈動清澈的大眼睛下面有圈淡淡的黑青,平時嫵媚而蜿蜒在背上的長發(fā)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綁了起來,塞進了頭盔里面。
問綠皺眉,的確有點不對勁。不過她還是聳了聳肩,就立即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后。反正,這妮子的事情有凝霜來處理,關(guān)她什么事?
九月正要說什么,卻看見凝霜走了過來。
琴城才子也是穿上了小巧輕瓏的軟甲,長發(fā)梳成馬尾,銀甲紅裙,英氣逼人,清爽干凈,背上背著青潭,倒真如清新俊逸的年輕士兵,只是多了份女性的溫柔和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