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之后,我平靜極了,就只擔心著我的剪紙怎么修補,對怎么吃飯這件事還沒怎么放在心上。
“思思啊,你以后讓著她點兒!她是小姐脾氣大,其實也沒什么的……”
“我啊,我沒什么的,過了就算了。我其實挺佩服她的。有時候說話很技巧,把人酸死;有時候說話直接,把人脹死。我就很缺乏這種鍛煉!”我幽幽地說。
“走嘛,我們一路出去找點吃的。請你喝雞湯怎么樣?”
“謝謝你,蕓芳姐,你對我們這么好。”我看著她的眼睛,怎么看不出心慌來呢?“我先弄下這個,待會還不知道怎么給李懋姐呢?!蔽疫€是想先把撕破的剪紙這個心頭的大患先解決了。
我試著把透明膠剪得比紙寬一點,不行,要粘著其他的線條;一撕,壞了!徹底把那一小塊的兩條剪紙都扯下來了!
唉……我重重地嘆口氣。真想一怒之下把整個剪紙全部撕爛,卻又舍不得這貴達60塊的精美剪紙。
也怪我自己,一步錯滿盤難走,我為什么要貪便宜去那個發(fā)布會呢?這下好了,我的為人恐怕全被人看扁了!
就算全被人看扁也好,自己還理不直氣不壯……
想到這里,我心里一顫鼻子一酸,幾乎就要掉下淚來。我還是拼命忍住,不讓那滿溢的淚掉出來!
說來說去都怪自己入行太短,道行太淺!我在心底暗暗使勁:我一定,要,盡快,成為,資深,時尚記者!一定要,盡快!
可能是我的勁使得太大,最后還是有一滴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落在剪紙上,很快就洇了點紅色落在薄紙上。
我趕緊將淚水抹去,看著那三條斷裂的剪紙發(fā)愁,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把它撕成碎片的沖動……
幾年前我媽我爸離婚的時候我也這么怪過自己——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選擇是為了讓自己和對方都快樂……應該為他們高興才對。
兩年,不,還沒到兩年呢,交往了快三年的男朋友為了事業(yè)去了新西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哭了——其實我應該對他笑,對他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很快找到一個適合自己可以長相廝守的男子。
半年前,我跟那個交往了不到五個月,嫌我不夠開放的男人分手的時候,我不知道是為自己而哭還是為他。
五個月以前,我還在咖啡館上班的時候,約了一個五年的VIP客戶換鉆石卡,不知道是電話打錯了還是他那個時候火氣太大,在電話里壓根就不承認我們有過約會,還破口大罵“哪里來的小狐貍精?你他媽哪里找到我的電話號碼”,我一愣神沒留意到腳下的階梯,直接從階梯上摔成一個仰八叉——在路人面前直挺挺地在五六級樓梯上睡了兩三分鐘沒敢動彈。倒不是為了沒人扶我起來或者看我出丑還忍住不沖著我笑的人太多,我就是覺得委屈,憑什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這么辱罵。
五天前,我再一次和劉念奇以私人朋友而非借工作的名義吃了一頓飯,本來似乎眉目傳情、兩相情悅的局面發(fā)展到結(jié)尾,你猜怎么著?他問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我正準備含羞地點點頭,他說:這次回去我父親病重,我打算請假回去三個月,真心地希望能帶一個未婚妻回去……”
經(jīng)過反復思量,我實在接受不了扮演一個只在瓊瑤小說里出現(xiàn)過的沖喜的角色——即使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覺得和他發(fā)展感情并非不可能,從年齡、外表、興趣愛好似乎我們還有些合襯,但以這種借口為開端的愛情我的確接受不了!
這次又是一肚子說不出的委屈,這種委屈把自己在座位上和內(nèi)心深處那個無人的角落釘?shù)盟浪赖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