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為防萬一,衛(wèi)立康把田波存放在店子里面的一把殺豬刀也帶在了身上。
兩個提著刀的人先從理發(fā)店里面跑了出來,再接著又出來了兩個渾身是血的人。這個刺激的場景讓本來就人潮擁擠的街道上頓時沸騰開來,無數(shù)的人都圍在一起打聽傳播著各種消息。
當然,位于鎮(zhèn)中心地帶的場子里面的胡瑋也聽到了消息,趕緊跑到了生日聚會的地方,告訴了正在打牌的我們。此后,我們趕向醫(yī)院,被警察帶走,前面已經(jīng)交代。
如果這件事就是這樣結束的話,實在是沒有什么稀奇的,甚至完全可以說是平淡。
僅僅就是兩個剛出道的小混混一時憤怒之下,砍傷得罪了他們的一個大哥,卻又由于膽子太小,并不敢把人砍得怎么樣,導致留下無窮后患的一個事。
太普通了,普通得在道上提起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事。
那為什么它卻可以超越綁保長、砍武昇的那兩件事,一躍成為能夠和元宵槍擊案、和后來的一件事相提并論的,九鎮(zhèn)黑道三大事件之一呢?
完全是因為后面發(fā)生的事情。
27
大民和小民兩兄弟在三少爺理發(fā)店里面砍完衛(wèi)立康和田波之后,轉身跑了出來。
他們沒有向開始來的方向九鎮(zhèn)中心地區(qū)跑,而是向著相反的方向,沿著九鎮(zhèn)通往泉村的公路跑開了。
跑了一兩里路,那里有一條小河,還有一座住在周圍的人自己出錢修建的小石橋。兩兄弟離開了大路,轉頭拐到了小橋上。
“哥,你說今天這事,街上這么多的人看見,公安局會不會知道?要是來抓我們怎么辦?”小民氣喘吁吁地問道。
“我也不曉得啊,沒有想到就在那里遇見了。媽媽的。”
“哥,你怕不怕?”
“有一點,你呢?”
“我方才也有一點,不過現(xiàn)在也無所謂了。過年的時候看村里人殺年豬,以前覺得殺人和殺豬可能差不多?,F(xiàn)在一試,還是有點不一樣啊。不過,也差不多的,只是人不像殺豬叫那么大聲?!毙∶裾f著說著,腳下就放慢了,“哥,你說要是公安局抓我們坐牢怎么辦?如果公安局不抓,衛(wèi)立康要搞我們怎么辦?他人多啊,我們兩個只怕搞不贏?!?/p>
小民問了這句話之后的一兩分鐘,大民都沒有出聲,只是停下腳步,拿出一根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哥,你說話啊?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回去啊?”
“你等下,我仔細想下再說?!?/p>
抽完了煙,大民狠狠地把手上的煙頭遠遠彈開,看著煙頭越過了面前的欄桿,掉進了河水里,消失不見。
“老二,我們今天這個事做得不好?!贝竺褶D過頭望著小民,眼神無情而堅決。
“怎么了?哥?”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剛出來的時候,衛(wèi)立康說不搞死我們他就不在道上混了的話?”
“記得啊,狗雜種好招兇(注:招兇,兇狠、霸道的意思)??!”
“今天街上這么多人,公安局肯定要知道的,要抓我們。我們剛才也只是在衛(wèi)立康的腿上劃了幾刀,出了點血,他一好也不會放過我們。落在公安的手上,我們坐幾年牢是絕對的。落在衛(wèi)立康的手上了,不死他也要扒我們的一層皮。衛(wèi)立康這個畜生打起人來,不把人當人,那天晚上抓著我的頭發(fā)就往墻上死撞,如果不是胡欽拉了他一把,老子只怕就要死在他手上了,不死也要成個呆子?!?/p>
“哥,那你想怎么辦?我都隨你?!毙∶褚猜牫鲆恍┮馕秮砹恕?/p>
“老二,我們左右都是個死,現(xiàn)在也只有跑了算了。反正都是跑,要搞媽個×的就把事搞大點,今后回來了也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們兩兄弟。我們現(xiàn)在就去把衛(wèi)立康給辦了,反正也得罪他了,要死卵朝天!還怕個雞巴!”
“哥,你搞就搞!今天我們就去把他弄死了,大不了老子抵命,你來幫屋里爹娘送終。”
“你聽我的,搞死絕對搞不得。出了人命,我們只怕就真的跑不脫了。就像上次羅佬辦八爺一樣,我們至少要把衛(wèi)立康搞殘。搞殘了,我看他還當個雞巴大哥。今后再和老子遇見了,老子就讓他看看哪個屌?媽個×的!搞完了我們馬上就走,去廣州搞兩年,說不定我們兩兄弟還可以發(fā)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