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是要得。只是我們?nèi)V州沒有路費?。俊?/p>

“沒事，我想好了。等下搞之前，我們?nèi)バ麓a頭姨夫開的店子里拿點錢，拿了錢就去搞他?！?/p>

“姨夫這么討我們的嫌，他怎么會給哦。”

“不給就搶，這個時候了還怕個卵。走！”

“好！”

“記著，等下砍他的時候，專門砍他的腿，不要砍別的地方?！?/p>

“曉得了！”

28

兩兄弟害怕公安已經(jīng)在找他們了，為了不引人注意，一個走街的這邊，一個走街的那邊，先去了他們姨夫開在新碼頭的雜貨店。

“姨夫，給我拿一千塊錢！我有急事，幫個忙！”大民一進門就對他姨夫說道。

“沒得沒得，你有個什么卵急事??？”

“你幫個忙好不好！我爸爸會還你的?！?/p>

“沒得沒得，一天到晚沒個卵正經(jīng)事，天天閑逛，有錢也不給你們，不學好的東西?！?/p>

小民一聽，一句話不說，干脆跑到了柜臺里面，自己動身翻開了錢盒子。

“你搞什么?。啃∶駜?，你還搶到我這里來了??？老子告訴你爸爸，一下就打死你個不認人的畜生！”他姨夫趕緊上前去搶盒子。

“姨夫，不是我們要搶你。我們兩兄弟沒有路走了，我們殺了人，要錢跑路，你不要逼我！”大民一把推開了他的姨夫，并且把插在后背還帶著血跡的殺豬刀亮了一半出來。

這下，他姨夫傻在了那里，呆呆地望著他們，半天沒有說話。看著小民把盒子里面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

“姨夫，你去找我爸爸要錢。等今后我們兩兄弟發(fā)了財回來，我再還你一萬塊，你放心！”兩個人把錢放好，轉(zhuǎn)身飛快地沖向了門外。

“你們兩個自己好生點啊。大民你記得照顧你老二啊，小民你在外面要聽你哥哥的話。記得到了哪里給屋里打個電話。你們怎么這么不作活哦（注：不作活，就是不學好、找死的意思）……哎！”身后遠遠地傳來了姨夫帶著哭腔的喊叫聲。

大民曾經(jīng)給我說過，在外面，當他們睡在廣州火車站、睡在天橋下的時候，當他們被治安仔打、被別的流子打的時候，他都想起了他姨夫當時的聲音，讓他為此痛哭了無數(shù)次。

當時在他姨夫那里，他們一共拿了八百四十九塊七毛錢。

拿好錢，他們轉(zhuǎn)身又去了理發(fā)店，但是衛(wèi)立康幾個早就已經(jīng)不在店子里面了，店子里只有一個理發(fā)師和三個洗頭小妹在，開始不愿意告訴他們兩個衛(wèi)立康去了哪里，小民問急了，拖出刀來撩了其中一個小妹一刀，才逼問出來。

兩個人又叫了一輛慢慢游，趕往了九鎮(zhèn)醫(yī)院。也趕往了一條讓他們吃盡苦頭、風雨飄搖多年，卻也讓他們風光一時、富貴一時的江湖路。

他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醫(yī)院已經(jīng)幫衛(wèi)立康和田波清理包扎完傷口，兩個人躺在二樓外科一間病房的兩張床上。

衛(wèi)立康背靠著墻，半坐在床上，帶著的那把殺豬刀正墊在他屁股下面的被單里。

田波店里的一個理發(fā)師留在那里陪著他們。

他們正在商量著要那個理發(fā)師先走，去到街上找常鷹他們，一是拿錢過來，二是商量抓人報仇的事。

大小民一進醫(yī)院，大民就十分聰明地領(lǐng)著小民一起去了外科問情況。他們找到了醫(yī)生，問剛剛有刀傷住進來的兩位病人在哪里，說他們是病人的朋友，過來看望病人的。

事后醫(yī)生說，一看見兩個人都是一臉兇狠的樣子，有個還染著黃毛，被砍傷的那兩個也是痞里痞氣的流子樣，就完全相信了他們是一伙的朋友。醫(yī)生沒有多想，把房間號碼告訴了他們，還交代了大小民，有事沒事不要在醫(yī)院里面吵吵鬧鬧，影響別的病人休息。

這位白衣天使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這番話卻讓所有在場的病人和他自己，在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失去了好好休息的功能。

29

大小民一邊答應著醫(yī)生的話，一邊從外科退了出來。

順著樓梯，他們找到了二樓的病房。

在樓梯上兩個人停了一兩分鐘的樣子，互相之間都先說好了，不管里面有多少人、是些什么人，進去就砍，見誰砍誰。如果有人還手，那就往死里砍。如果沒有人還手，就只要砍翻就行，主要砍衛(wèi)立康，砍完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