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的臉被我踩在地上，盡力地移動著，想看清我。由于低著頭的我是背著光的，他又只能用側(cè)光瞟我。所以他并沒有認出來。

我松開了踏在他臉上的腳，轉(zhuǎn)而踏在了他的脖子那里。他仰視著我，看了半天，眼神中還是有些迷惑的樣子。

我確實長大了不少了。

“不認得了??？哈哈，這么重的一刀你都還不長記性?。　蔽疫呎f邊蹲了下去，把臉靠近他，一只手把他的背心擼了起來，露出了他肚子上的那條刀疤。

近距離的觀看，讓他一下子認了出來，兩只眼睛突然放得很大，“胡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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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啊！我們今天又見面了??！哈哈，不容易啊，亮哥！”我的臉上在笑著。但是右手卻摸到了放在口袋里面的槍上面，緊緊地攥著，手心都出了一層層的汗。

“你已經(jīng)搞了我一刀了，你還想怎么樣？過了這么幾年了，你還要搞是不是？你還要搞就把老子搞死，不搞死，我絕對就要弄死你和這幾個鄉(xiāng)巴佬，我告訴你！”亮子的眼神由一開始的不解慢慢變成后來的憤恨。

“你還鄉(xiāng)巴佬！你個狗雜種！”險兒聽得不爽了，又跑了上來狠狠地對著亮子的身上敲了兩棍。

等亮子的痛呼聲停了下來，我說道：“莫之亮，你要搞死我？哈哈，好，我先給你說，今天搞你不是因為以前的事，是因為你鬧了別人的場子，你懂嗎？你再敢去鬧的話，我告訴你，你死都不曉得怎么死。你以為你大哥是罩你啊，他是要你送死！”

“你是幫將軍辦事！好的，將軍有種！我大哥怎么樣，關(guān)你個屁事！你告訴將軍，這個事不會完的。”

“我本來今天只是要教訓你一下的，前面的幾棍就可以了。但是既然遇見的是你，我現(xiàn)在就想再和你算算老賬了。你還記不記的，你要我跪在學校門口的事？！”最后一句話，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因為過去的那些事，留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深到就像是一棵荊棘，深深地扎進了我的心里，而且還生根發(fā)芽，長出的尖刺和我的肉已經(jīng)完全地糾結(jié)在一起，永遠都分不開了。

在人潮熙攘的學校門口，我被他們兩兄弟打得被近跪在了地上，望著來來往往的同學們，痛哭流涕。我希望可以有個人幫我，但是我除了看到憐憫、同情和譏笑，看熱鬧之外，沒有一個出頭的人。

想起這件事，我就很難受很難受！我就想殺人。所以，這時我的心底，一股埋藏了很久的火也慢慢地洶涌上來了，涌遍了我的全身，讓我瘋狂地燃燒起來。

“你砍了我一刀了！”

“你以為就這樣算了??！我×你全家祖宗！”我一把搶過地兒手上的鐵棍，雙手抓著，對著亮子的臉就猛地一下插了下去……

咔嚓一聲脆響，我聽見了鼻骨斷裂的聲音。

“啊……”

“??！”隨著又傳來了亮子和他女朋友兩聲或痛苦或驚恐的呼叫聲。

“這下是算我們以前的事。狗雜種！”

我管不了那么多，邊罵邊繼續(xù)一棍棍地打著。我只想打死他，一瞬間，我埋藏在心底的很多痛苦都涌了上來。

當著我喜歡的女孩，扇我的耳光！當時那個女孩有點憐憫又有點好笑的眼神；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踢在廁所的墻上，對著我撒尿；上體育課的時候，幾個人按著我，把我當馬騎；頂撞了一句之后，把我的額頭往桌角上磕，讓我至今還有著一個小小的硬皰；把我家里給我的一個星期吃早飯的二十元錢拿走，還賞我兩腳和一口痰……

我×你媽的！你今天居然落在我胡欽的手上了！老子要打死你！一定要打死你！你當初怎么欺負的我，我要你百倍、千倍、萬倍地給老子全部償還回來。

慢慢地，亮子被打得不怎么說話了，但是周圍的一些房間卻開始亮起了燈，有人聽見動靜了。

險兒、地兒和胡瑋不由分說地把瘋了一樣的我拉了開來，“走走走，人要出來了！快走！”

“莫之亮狗雜種，我告訴你。只要你今后還敢去酒店里鬧事、還敢欺負別人，老子捅得了你第一刀，就敢第二刀把你捅死！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