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得?”
我一時也答不上來,是呀,有什么得呢?
晚風中的流花湖賓館,像一艘停泊的巨艦。
阿依已同吳海峰取得了聯(lián)系,說他馬上就到,我們便到了三樓餐廳。見我對門楣上“聽雨軒”的小匾額饒有興趣,阿依便說:“現(xiàn)在的餐館,盡取些雅致好聽的名字?!?/p>
我轉(zhuǎn)身望向院落,那里有人工噴泉,水聲淅瀝,倒也有一點聽雨的意境。我說:“雖然有些牽強,但還有些意思。”
正說著,吳海峰到了,阿依上前親熱地叫了一聲:“吳叔叔!”
吳海峰一面答應阿依,一面走向我。
我迎上前去,握手道:“吳書記,您好。”
“靜之,你叫我什么?”吳海峰故作不悅地問。
“吳書記?!?/p>
“你原來叫我什么?”
“吳教授呀?!?/p>
“對了,我還是喜歡這個稱呼?!闭f到這里,他轉(zhuǎn)身將畢恭畢敬站在他后面的人為我介紹,“這是省報的大記者李靜之同志,這是秘書小向,這是……”
我分別同他們握了手。
聽雨軒很寬敞,餐桌特大。吳海峰將我推至客位,他自己坐了右邊的位置,阿依坐在我的下首。我才發(fā)現(xiàn)聽雨軒大有文章,原來是專供宴請的小套房。而這樣一坐,我就明白自己這是被當作貴賓了,心里不由有些緊張,“吳書……吳教授,沒想到我們能在這里相見?!?/p>
“是啊,聽阿依說你來了,我就很高興。知道嗎?你可是我到眉江來了以后接待的第一位學生!”他的話說得頗有成就感,在座的人不住地點頭。
我對吳海峰的印象有了徹底改變,可以說好極了。他沒有拉著阿依看手相,說話大方得體。我呢,又好像是回到了原來接受被采訪單位的宴請,談笑自如。
原來,環(huán)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一個人身居高位,說話做事自然會有所檢點。就像吳教授成了吳副書記,做起官來一點也不含糊。
幾巡酒喝下來,我有些“含糊”了。吳海峰的秘書喝酒特別厲害,每敬一杯酒都能找到十分充足的理由,我只能勉強應戰(zhàn)。每一次端起杯子,我知道阿依在踩我的腳。酒是喝下去了,我卻差不多趴下了。
“小向你別勸了,靜之酒量有限?!眳呛7褰K于發(fā)話了。他就是要把握這么一個時機,讓我被灌得暈暈糊糊的時候才替我解圍。
離開聽雨軒時,阿依扶著我,我使勁搖了搖頭,以使自己清醒一些。走到電梯間,吳海峰說:“靜之,阿依,就這樣吧。”
我說:“吳教授,我送您。”說罷擠進了電梯。
站在電梯間里,我感到有些窒息,腳下有些不穩(wěn),但還堅持得住。
到了賓館門口,司機已先將車滑到那里,秘書打開車門在等。吳海峰轉(zhuǎn)身握了握我的手,“好了,靜之留步?!庇謱Π⒁勒f,“我看靜之是喝多一點了,阿依你……”
阿依不待他說完,就說:“我知道,吳叔叔再見!”
“再見!”吳海峰坐到車上,轎車輕輕滑動,消逝在我的視線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1817房間的,醒來已是凌晨5:00。當發(fā)現(xiàn)阿依和衣躺在我旁邊時,我的“酒”一下子醒了。朦朧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房間里的一切有些模糊。這時阿依也醒了,她伸手打開燈,看到我驚愕的表情,淡淡地說:“昨晚你喝醉了!”說完,挪到床的一側,面對著我。
“哦?!蔽覒脑挘谂貞?,夜里有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自己會不會在毫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犯下什么錯誤?但見阿依衣衫整齊,我想,她只不過挨著我躺了一會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