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暫時還不能擴散？”

“是這樣的?！蔽覊旱吐曇粽f，“我剛接到錦江區(qū)公安分局打來的電話，說孫薊中現(xiàn)在在他們那里……”

“哦，什么事？為什么在公安分局？”鄧曉強已有所警惕。

“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公安局只說讓單位領導去領人?！蔽抑溃@話一說出來，鄧曉強就知道事關重大了。

“他們說沒說是什么事？”

“嫖娼?！蔽以诳脆嚂詮娪惺裁捶磻?。

哪知鄧曉強一笑，反問：“他們真跟你說孫薊中是因為嫖娼被抓住了？”

“是的。”

鄧曉強又是一笑，低聲對我說：“你知不知道孫薊中是陽痿？是性無能！”

“哦——”這是我沒有想到的，“那怎么辦？”

“怎么辦？像這樣的事，憑我們兩個能扛得下來？當然是往上報了?！?/p>

我點點頭，心里在想，這就是政治盟友啊？不過我的確佩服鄧曉強覺悟高，他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已經把他給拉上了。

去公安分局領人的單位領導有何守敬、秦鐵如、鄧曉強和我，鄧曉強是陪同何守敬和秦鐵如的。

孫薊中這次慘了。鄧曉強只是覺得孫薊中身體有病，不可能在男女關系上做出越軌的事。可他也不想想，警察怎么會隨便抓人。我們一行到了錦江公安分局，值班警察聽說我們是孫薊中單位的領導，就說：“這個孫薊中，你們領回去可得好好處理，太猖狂了！”

何守敬和秦鐵如一直陰沉著臉，鄧曉強則總是陪笑，“是是是，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

“他把娛樂場所當作社交場所了，干完事還給小姐發(fā)名片?！本煺f到這里，笑了笑，“我們還沒見過這樣的嫖客。抓他進來，他說他身體有病，不能做那種事，可不知怎么回事，昨晚卻自覺有勁得很。根據(jù)小姐交代，他在那方面的確不行，剛一進去就完了。”

警察的話有點像葷段子，但人家是在介紹案情，何守敬和秦鐵如聽得表情肅然。陪笑不能解決問題，鄧曉強便也拿起了架子，“這個孫薊中，真不像話，我看他是黨票、職務都不想要了！”

何守敬望望秦鐵如，又望望我，只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秦鐵如的表情也差不多。我知道，真如鄧曉強所說，孫薊中的黨票和職務都保不住了。

不一會兒，孫薊中被兩個警察帶了出來，依次同我們打過招呼。他面色憔悴，表情很尷尬。鄧曉強一見他就說：“你這個孫科長呀，你這是怎么搞的嘛！你看，害得何院長和秦副書記親自來接你。”

“鄧主任，我……”孫薊中有口難言。

“好了，別說了?！焙问鼐磽]揮手，“組織上會給時間聽你解釋的?！?/p>

孫薊中耷拉著腦袋，他知道這次是玩完了。

據(jù)說，孫薊中嫖娼事件對何守敬的打擊很大。這個孫薊中原來是一個企業(yè)的技術員，是何守敬把他調到院里，下派縣里任了兩年經委副主任，回到院里就被任命為宣傳處宣傳科長，如果不出事，估計還會有進步。

我想，連孫薊中這樣的人都能下派到縣里任經委副主任，而且一回院里就落實了正科級待遇，看來何守敬在用人這個問題上還是不那么清醒，也有犯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