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記,看你……”阿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上了程明凱的車。在車?yán)?,程明凱拍著我的肩頭說:“靜之呀,這次在蓬山好好玩幾天,看看蓬山的新變化……”
“好好!”我嘴里雖然這樣說,心里卻在想,我和阿依過去都沒有到過蓬山,根本不知道它原來的樣子,是看不到什么變化的。
轎車駛進(jìn)一家豪華賓館,程明凱告訴我,這是原來的縣委招待所,他來了才改造的,剛剛落成,看上去很宏偉,改名蓬萊賓館。
我說:“程書記牽強(qiáng)附會,蓬山縣有了蓬萊賓館,請問蓬山和蓬萊是不是一回事?”
“靜之是讀書人,一來就挑字眼。都有一個蓬字嘛,我們這里啊,現(xiàn)在不但有了蓬萊賓館,還有了蓬萊湖、蓬萊島、蓬萊山莊、蓬萊別墅……你來了,就四處看看,給我們多提意見?!背堂鲃P說。
下了車,服務(wù)小姐說:“歡迎光臨!”把我們引進(jìn)貴賓室。程明凱派頭很足,看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的一切。
十幾個人被請到一張大圓桌邊坐下,程明凱叫過一位壯實的漢子,對我說:“這是我們縣建設(shè)局的周局長,周向東。向東,你這幾天可得把李處長和阿依記者陪好?!?/p>
“是是是!”周向東直點頭,又對我和阿依說,“請李處長和阿依記者多關(guān)心支持我們的工作?!?/p>
酒過三巡,氣氛漸高。程明凱當(dāng)了縣委書記,酒量操練得更好了,就是副書記、副縣長、局長等人敬過來的酒,他都總是護(hù)著我們,“我這兩位朋友酒量有限,還是由我代勞吧?!?/p>
阿依說:“程書記真講義氣?!?/p>
“是啊,人不講義氣行嗎?你問問靜之,問問我們的李處長,我程明凱對朋友從不含糊?!背堂鲃P說。
我說:“明凱是很重感情的?!?/p>
“是啊是啊,在程書記手下工作,我們都覺得很幸運(yùn)?!笨h里的官員們趕緊附和。
從程明凱的話里,我知道他請我們來蓬山絕不僅僅是敘敘友情,何況他同阿依還談不上什么友情的。但是,阿依對程明凱以朋友相稱并沒有覺得不妥,相反還扯到“義氣”上去了,這使程明凱格外高興。
程明凱一副以酒換真情的樣子,但仍不失縣委書記的身份。他把酒交給周向東,說:“今天你做酒司令,卻不許把李處長和我們的阿依記者灌醉了?!?/p>
“李處長、阿依記者,這一杯無論如何請你們干了?!敝芟驏|領(lǐng)命,又親自為我們斟酒。
阿依望望我說:“李處長知道,我從不喝酒。”
“阿依那杯酒還是由我代勞,周局長可不許難為小姐?!背堂鲃P說。
“是是是,那我先干為敬?!敝芟驏|說罷,舉杯干了,把杯子亮著,等我把酒喝下去。
我說:“我的酒量也很有限,這個你們程書記也是知道的?!?/p>
“程書記說了,李處長喝酒不高興我就失職了。”周向東說,“要不這樣,李處長喝一杯酒,我就講一個故事,并陪兩杯。你們是省里來的領(lǐng)導(dǎo),難得聽到我們基層的民間故事。”
“嗯,我就喜歡聽民間故事。”阿依說。
周向東見阿依高興,反顯得有些遲疑了。
我知道,周向東講的故事雖然在民間流傳,卻并不是純正的民間故事。
“故事要講,酒也要喝。李處長,我先干一杯,然后再干一杯作陪,如何?”不等我說話,周向東端起杯子干了,又斟滿,舉杯相望。
我只好將杯里的酒喝了。
“向東不錯!”程明凱說。
周向東聽了很高興,說:“我就開始講故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