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但是，在華中市場上，偏偏就有兩只‘猛虎’存在。錢盛元一方做大，可偏偏姜大中卻能一直保持與他抗衡的力量。這說明姜大中絕對不是一個泛泛之輩。所以，如果能夠明著緩住錢盛元，暗中再把姜大中攻關(guān)下來的話……”

程亞突然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金建軍，想起他曾在姜大中名字旁邊特意標注的小五角星符號，頓然恍悟其用意——原來就是如此??！

“那么，”她有些興奮地接著把話說完，“我們就能打開華中銷售的一個大缺口?！?/p>

“對，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姜大中?！彼鎺з澰S地肯定了她的思路，轉(zhuǎn)而又說道，“我們作為銷售人員，一定要把自己的思路和眼界再放開一些，而不能集中在一個點、一個人、或是一個單一的銷售事件上。產(chǎn)品進入市場之初，我們也一定要注意市場上還有什么其他的訂單在操作？還有什么其他的產(chǎn)品在競爭？還有什么其他的企業(yè)在尋求合作、采購？……”

程亞認真聽著，連連點頭。

說到最后，金建軍又把話題扯了回來：“不過，通過你和錢盛元的接觸，我們還是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秦歌來到武漢，這兒有大單。而那個……”

“圓胖老頭兒……咳，一定也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密切跟進、深入這個信息，爭取得到更多更加詳細的資料?！闭f到“圓胖老頭兒”這幾個字的時候，金建軍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援引了程亞的原話。

“嗯，好的。我知道了，老板?！背虂喼刂氐攸c了點頭。

工作匯報完畢，等程亞離開以后，金建軍輕輕地靠在椅子上，轉(zhuǎn)了一下，轉(zhuǎn)向面對著房間大窗外的風景。

坐了半晌，他站起來，走到窗邊，極目望向遠處，自言自語道：“秦歌這孩子……他現(xiàn)在，完全已經(jīng)獨當一面了！”

秦歌是他最得意的學生，想到他，金建軍唇角的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由得越勾越深。

秦歌來了，跟錢盛元見了面。金建軍微笑著，卻又突然地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地說道：“有兩年沒來武漢了，有兩年沒有見過那個老家伙了……他的脾氣還是那么臭，還是那么硬……恐怕，這薇薇安……在他那兒也碰了不少釘子吧！”

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但是，他的眉目卻漸漸地緊鎖起來。

他和錢盛元，曾經(jīng)既是對手，又是好朋友。那個時候，他們都在德科的銷售部門工作，因為一個姓“金”，一個姓“錢”，所以，被人稱為“金錢組合”。

他們兩個人，也的確是一對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好兄弟。說他們是對手，那是因為兩個人職務(wù)同級，分別是銷售一科和二科的科長，所以，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在政治思想上，總是把對方設(shè)定為假想敵，你追我趕，互不謙讓，力爭進步。

當然，這樣的“對手”，卻是一個良性的名稱。

2001年，德科改組選舉在即，兩個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競選主管銷售工作的副總一職。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舉報說：“錢盛元私自挪用巨額銷售款，進行投資炒股?！?/p>

于是，錢盛元被撤職，待崗，接受調(diào)查。不久之后，企業(yè)改組選舉，金建軍順利當選德科副總，主管銷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