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放學(xué)前,高揚給我發(fā)來了短信:“蘇麥,今兒晚上沙藍(lán)請咱們幾個去KTV唱歌兒,能去吧?”
那個時候,無論是臺球廳還是KTV,對于學(xué)生而言都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普及,更別提對于我這種整天都學(xué)校和家里兩點一線的孩子了。在那之前我是從來沒去過KTV的,而這種新奇的地方總是很吸引我,這回又有人請,不去就實在有點兒可惜了,而且我也很清楚即使回了家,我也不可能踏實下來去學(xué)習(xí)。
于是我回信息問高揚幾點。
“六點呢,在魏公村那邊兒,你可以先送你的可回家,我跟刺猬還有夏天在學(xué)校等你回來再一起走?!备邠P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剛要感謝高揚替我想得真周到時這廝又過來一條短信,“其實……我也得送末末,讓刺猬跟夏天在學(xué)校等咱倆,哈哈?!?/p>
其實我知道,在這之前,高揚和刺猬經(jīng)常被沙藍(lán)叫出去玩兒,而且有時候沙藍(lán)去別的學(xué)校抄人還會叫上他倆,自從大龍他哥那件事兒被平了以后,高揚和沙藍(lán)的來往就越來越頻繁,而我則是自那件事兒以后第一次再見沙藍(lán)。
把可送回家的時候她還叮囑我說回家要好好看看今天她給我講的東西,我用極小的音量“嗯”了一聲——仿佛這樣就能使我欺騙她以后的負(fù)罪感有所減少。
我們四個會合以后打了輛出租直奔魏公村兒,在車上高揚說:“沙藍(lán)今兒本來讓我多帶幾個朋友過去玩兒,她說她包了一個大的房間,多帶點兒人熱鬧,可到底也就咱四個。”
夏天問:“你媳婦兒呢,怎么沒叫她?”
高揚卻朝我努了努嘴:“你問問蘇麥為什么不帶太史可。”
夏天把目光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為什么???”
“這不是快期中考試了嘛,她想讓我好好學(xué)習(xí),我當(dāng)然不能告訴她我晚上出去玩兒啊?!蔽艺\實地說。
“一樣!”高揚無奈地看了眼夏天。
夏天連連搖頭:“你們這倆壞蛋,騙媳婦兒,哼,小心明兒我給你倆全抖摟出去!”
刺猬在一旁“咯兒咯兒”地樂起來:“看來單身也挺好,哈哈!”
“沙藍(lán)說她今兒帶過去了三四個漂亮的呢,都是她認(rèn)的小妹妹,說就是打算給你物色一媳婦兒的!”高揚對刺猬說。
“真的真的?”刺猬一聽這話兩眼都直冒光,刺猬說著胡嚕胡嚕自己的頭發(fā),“今兒這樣兒行嗎?就是穿著這破校服,忒跌份兒!”
其實說實話,刺猬的確長得很俊,即使穿著校服也一樣掩蓋不住他的帥氣——當(dāng)然,也掩蓋不住他的痞子氣——也就是這兩點,在那個時候是多么地吸引一些剛剛開始發(fā)育就四處瞎折騰瞎野的小姑娘?。?/p>
高揚拍了拍刺猬的肩膀:“你丫到時候站直了就成了,別到時候還沒人家姑娘高呢!”
刺猬聽了這話,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高揚的胳膊反著給折到他后背上去了,疼得高揚一個勁兒地吸溜兒:“得得得!你丫練過,我打不過你成了吧!”
“行了,你倆別鬧了,在車上還不老實點兒!”夏天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司機師傅露出了贊許的微笑。
“哎對了,高揚!”夏天突然換了個口氣問,“大龍呢?你怎么沒叫上大龍???”
高揚推開刺猬說:“大龍?他今年沒參加中考你們都知道吧?”
這事兒我之前的確聽高揚說過一次:大龍比我們大兩歲,今年六月份本來該參加中考的他自動放棄了,他說他想再重新念一年初三。于是九月一號我們升入初二的時候,他開始了他的第二個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