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對此事早有耳聞,便笑笑說:“你小子心眼這么小,還是男人嗎?以前龍?zhí)煲膊皇强桃饣乇苣?,是條件不成熟,融資需求不迫切,知道嗎?現(xiàn)在可是火燒眉毛了。你知道的,這么大的包袱背著呢。再說,你還不放心我嗎?我找外人,還不如找你呢?”
童浩定定神,感到有些突然。他問:“需要多少?”
“10個億。”
“那么多?”
“資金缺口大呀,得早做準備。不相信你看,接下來,會發(fā)生新一輪的吸金大戰(zhàn)。遠通估計更痛苦?!?/p>
“呵呵,生不如死?!?/p>
“對了,你對遠通到底了解多少?”李嘯壓低聲音道,“聽說你參與了他們的上市運作?能不能分享一下?”
童浩雙眼一瞪:“我靠,聽誰說的?我才懶得管那破事兒呢。不過嘛,對他們那一套,我還真了解不少?!?/p>
說到這,他本能地停了下來。他腦子里忽然竄出了一條妖冶的美女蛇。自從被安子瞄上以后,他的靈魂就有些出竅了。好幾次在夢里,都被一條美女蛇縈繞著。猩紅的舌頭,伸進他體內(nèi),讓他意亂情迷。一簾春夢后醒來,卻是枕邊空空,一片冰涼。美女蛇就在他睜眼的剎那,嗖地走了。這時候,他總是無比悵惘。
他曾多次去廣州看安子,每次都莫名其妙地醉倒,又莫名其妙地摟著一個女子回到房間。待他醉醺醺地從內(nèi)褲、胸罩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探出頭時,看到的卻是死豬一樣的胴體。有一回,居然還有個騷乎乎的女子哭得喊爹叫娘,硬說被他奪走了第一次,要跟他一起走天涯。為此,他大為惱火,問安子到底什么意思,把他當什么了。安子總是一臉茫然,說:“我怎么知道呀?”
也許是他的情報并不值錢,也許是他已過期作廢,最后安子干脆面都懶得見了。許給他的種種承諾,也如幻影消失。如此這般,童浩終于明白,自己不過是被當做一條色情狗耍了。既然是狗,那就叫吧,咬吧。
于是,他開始通過各種途徑搜集遠通上市的種種黑幕。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他作為金融界的老油子,也被自己的發(fā)現(xiàn)嚇了一跳。
批房網(wǎng)上“馬不通”的帖子,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兒科。外界種種質(zhì)疑,也尚未接觸到根本。但他再不會做簡單的泄憤者,他要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化為巨大的經(jīng)濟利益。一切都是煙云,唯有鈔票眼見為實。從今往后,誰給錢,誰他媽就是大哥。
因此,當安子再次呼喚他,讓他回應一下網(wǎng)上的種種批評時,他直接提出了先款后稿的交易條件。他想,就是做妓女,也得是最牛逼的!
很快,一篇篇署名“丟人現(xiàn)眼”的熱帖涌了出來。
他知道,這一戰(zhàn)之后,定會有人再次發(fā)掘出他。他手中的炸彈絕對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果然,老哥們李嘯找到了他。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龍?zhí)煅巯伦钚枰模皇琴Y金,而是“核武器”。
為了顯得君子坦蕩蕩,李嘯還是代表龍?zhí)旄灹艘环萑谫Y協(xié)議。一切合作都是以此為前提。在簽字那一刻,童浩感到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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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帝向無神論者開了一個玩笑。
兩軍將士枕戈待旦,一覺醒來,卻發(fā)現(xiàn)戰(zhàn)場已被上帝抽走。
一夜輾轉(zhuǎn)的李嘯,睜開眼就被一條消息驚呆了:房企IPO大門關(guān)閉,遠通龍?zhí)煺坳辽场?/p>
一家權(quán)威證券報首發(fā)的這條消息,風一般刮到全國各地。所到之處,一片蕭然。
房地產(chǎn)股應聲而挫。舉國樓市陰風慘慘。而遠通和龍?zhí)斓母鱾€售樓部,卻奇怪地熱鬧起來。那些觀望已久的購房者,紛紛提醒道:“這回價格該降了吧?”有的本來正埋首簽著合同,忽然接到朋友電話,一聽此事,立即站起來:“糟了糟了!”更好笑的是,遠通一樓盤本來正舉行開盤典禮,主持人還使勁叫嚷著:“賣遠通房,送原始股!”忽然間,下面有人笑起來:“哈哈,送屁股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