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說一面從錢夾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給了顏麗。顏麗本來就打算去酒吧會她的小男生,白撿了這天上掉下來的一百元錢,當然非常開心。王悍東把顏麗推向門口,趁機又在顏麗屁股上摸了一把。章建國坐在里面,因為中間隔著玄關(guān),所以沒有看見王悍東的小動作。王悍東把門關(guān)好上了鎖,回到章建國對面坐下來。他憑借對畫廊十分熟悉的優(yōu)勢,拿出一副主人的架勢,為章建國沏茶、遞煙。這下倆人才開始正式的促膝談心。
章建國首先和王悍東說了組織部又要來局里考察的事,王悍東也覺得此事的做法有點反常。上次交通局黨組向組織部送交報告后,組織部已經(jīng)組織過一次考察,這次又是出于什么考察目的呢?王悍東問章建國:“上次來局里考察的是組織部的哪個處?”
“干部一處?!?/p>
“這次呢?”
“不知道,徐沈平?jīng)]說?!?/p>
“情況不明,就地宿營。我們分兩種情況來考慮。第一種,還是干部一處來考察,這說明上面對上次的考察報告有異議,這很可能是你的仇家在暗中搗鬼,背地里給地委組織部寫了什么對你不利的材料,因此這次的考察你得格外的小心。另一種可能,也是概率很高的可能,是換成干部二處或者三處來考察,不是上次的原班人馬,不然何必多此一舉呢?所以你既要把考察組伺候得比上次更好,還要提防有人暗算。局長的寶座人人羨慕,連我都想當幾天過過癮呢,這個不得不防。如果這次來考察的是組織一處或者是二處、三處什么的,則說明組織部對你有可能另做安排,你留不留在交通局都很難說。這次由組織部哪個處來考察,一定要向徐沈平問個明白,否則你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章建國聽王悍東這么一分析,思路一下清晰了,心情也更為緊張:“徐沈平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吧?”
“徐沈平說話算數(shù)不算數(shù),也不是他能說了就算的。就是他的老爸徐文俊,也不能一手遮天,出一些意外情況完全有可能,到時候你怨誰去?你去法院告他?這不大可能吧!”他接著又問章建國:“上次的考察工作,局里由誰具體負責接待工作的?”
“是徐沈平?!?/p>
“那好啊。你把這次的接待工作,還是一股腦兒地交給他,把擔子全部壓在他的肩上,他不想盡力也得盡力??疾旖M要找的談話對象你事先做好安排,民意測驗調(diào)查、匯總,都由徐沈平去做,數(shù)字都是人寫出來的,怎么寫還不都是一個‘寫’字嗎?徐沈平總不至于那么笨吧!另外,如果讓考察組知道他是徐部長的公子,事情則要好辦得多。你也不能閑著,要把考察組的成員抓住,多多聯(lián)絡感情。了解一下他們的親朋好友中,有沒有今后有可能要和交通局打交道的,要充分利用這種潛在關(guān)系的作用,向他們作一些泛泛而論的承諾,這對幫助你順利度過考察關(guān)很有好處。只要我們小心謹慎,你接受的這次考察,我估計是有驚無險的。你這次能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等你的事情有了眉目,我的事情你可不能放在腦后,也該抓緊辦了?!?/p>
章建國聽了王悍東的建議,覺得有不少可取之處,其中有幾點做法,也是他常用的伎倆。上次組織部來考察時,考察組找的所有談話對象,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個個都是灶王爺上天只言好事。民意測驗結(jié)果也是徐沈平一手炮制的。這次需要改進的地方是,把有可能壞他事的主要嫌疑人,在考察期間全部派到外地出差,以保證他的考察能順利過關(guān)。他對王悍東最后提的那點要求,是他們事先的約定,做人要講誠信,這個承諾自然不能賴賬:“你和我相處了這幾年,我章建國是不講朋友義氣的人嗎?在我們以前的合作中,我答應過你的事,件件都兌現(xiàn)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我的事情一辦好,你的那件事我立即就辦。不過話又說回來,假如我的局長沒做成,你的那件事情恐怕希望也不大。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沒有你就沒有我,沒有我也就沒有你。你我是不分彼此,恐怕想分也分不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