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章建國的信誓旦旦,王悍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順便開了一句玩笑,引用了“文革”期間老人家說過的話:“你辦事,我放心?!?/p>
“你應該放心。”談話的氣氛輕松了起來,章建國把話題轉(zhuǎn)到王悍東身上,“下午你在伍文龍那里搞什么陰謀?”
“我哪有什么陰謀?。渴俏槲凝埾胨阌嬑?。”
“他算計你什么?”
“他還能算計我什么?找我的人無不都是沖著銀行的錢來的。他知道各大銀行統(tǒng)一口徑,不肯再給市里發(fā)放貸款,任他磨破嘴皮也是白搭。他這回是為他的弟弟伍文虎來疏通關(guān)系的。伍文虎在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想要從我這里貸款,口氣還不小,一張口就是三個億。你說我是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你答應了沒有?”
“不見真神不拜佛,我哪能隨便答應他。我當時敷衍了一下,說這么大的款項要報請總行批準,先看看總行的態(tài)度再說。如果我真的要放貸,有錢還不如放在你這里實惠。你說是不是?”
“你們銀行的錢放在我們這里,資金的安全性不說,就你個人的安全性也是有保證的。于公于私都有好處?!闭陆▏攵嗔私庖幌滦焐蚱降那闆r,他把話鋒一轉(zhuǎn),“徐沈平開這個畫廊干什么?他還懂書畫這一行?他想攀附風雅?”
“他哪里懂什么藝術(shù)??!這和攀附風雅也沾不上邊。主要是為了安頓他的表妹,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顏麗?!?/p>
“我怎么沒有聽他說起過有什么表妹?”
“這有什么難理解的,說是表妹總比說是情婦要好聽吧?!蓖鹾窎|說完嘿嘿笑了一聲。他沒有把徐沈平開畫廊的真實原因告訴章建國,更沒有說這是他的主意。他在這兩方面都為自己留了一手。
章建國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回去。因為他知道回到家,還有一大堆電話等著他。這些電話雖然煩人得很,但是個個都是他的財神爺,再煩也得認真處理。這仿佛是做官無法逃避的一種責任。
王悍東問章建國要不要用車送他,章建國說他打車回去,不用勞王行長的大駕了。
王悍東送走章建國,立即打電話把顏麗從酒吧叫上來。顏麗和小男生調(diào)情正在興濃之時,雖然心里一百二十個不情愿,但是她舍不得王悍東手中的“胡蘿卜”,還是乖乖地上來了。
顏麗回到畫廊,王悍東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他問顏麗:“這幾天你在忙些什么?”
顏麗因為王悍東攪了自己的局,沒好氣地說:“屁事也沒有。天天吃喝等死?!?/p>
“像你這樣的吃喝等死,許多人還沒有這等福氣呢。不要說氣話了,我和你說點正經(jīng)事?!?/p>
“你王行長天天在脂粉堆里打轉(zhuǎn),還有正經(jīng)事?”
“我怎么沒有正經(jīng)事?我沒有正經(jīng)事我的錢從哪里來?如果我沒有錢你們這些小姐還認得我王悍東?別瞎扯了。我知道畫廊這幾天沒有什么事,但是畫廊遲早總會有事可做的,這個不用你瞎操心。等畫廊開始運作以后,談生意由徐沈平自己去談,跟你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事情十分簡單,今后每次來畫廊的客人名單,你都詳細記錄下來交給我。你在畫廊本身就是做接待工作,記錄來客的相關(guān)資訊就是你的本職工作,不應該有什么困難。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件事絕不能讓徐沈平知道。一旦他知道,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p>
“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這不是你要問的問題。有什么用不關(guān)你的事,你只要回答我行還是不行。如果行,以后每月的月例錢我照樣給。如果不行的話,從今以后我們一拍兩散,從此誰也不認得誰?!?/p>
顏麗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王悍東一直是她最大的財神爺,雖然徐沈平每月也給她發(fā)工資,可誰會嫌錢多呢?畢竟她跟了王悍東多年,她從王悍東手中接過來的錢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數(shù),給自己多留一條財路總比少一條好。她說:“王行長交給我這樣重要的任務,說明你王行長看得起我,信得過我。憑我們相交多年的交情,你的事也是我的事,還要分彼此嗎?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照你的吩咐去做。”
王悍東見顏麗答應下來,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哪有婊子不愛錢的?但是王悍東仍然不放心:“顏麗,今天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把今天的談話內(nèi)容告訴任何人,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事,我可不能作出任何保證。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悍東帶有威脅性的話,讓顏麗聽了不寒而栗。從她對王悍東的了解中,知道王悍東在黑、白兩道通吃。她自從跟了王悍東后,就猶如上了賊船,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她剛才對王悍東作出的承諾,一經(jīng)出口再也無法收回,只得硬著頭皮說:“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會壞你的事的?!?/p>
“有你這個態(tài)度,我就放心了。你可以相信,有了什么好處,我也絕不會虧待你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王悍東趁機又給顏麗作了承諾,以鞏固顏麗的忠心。談完正事,王悍東的本性又顯露出來,故態(tài)復萌:“今天徐沈平不會來了,我今晚頂替他為你加個班?!?/p>
王悍東一把抱住顏麗,將她抱進里間的臥室。顏麗是天天進洞房的人,對此并沒有什么反感。她裝腔作勢地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你還這么性急?一點情調(diào)都沒有?!?/p>
王悍東不理會顏麗的發(fā)嗲,他把顏麗重重地摔在席夢思床上,隨即返身去關(guān)上了里間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