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七七捶著他,嬌嗔道:“怎么不吃虧?怎么不吃虧?人家可是黃花閨女呢!”
他嘿嘿笑著,得意地撥著她的臉蛋兒,毫不知羞恥地承認:“是嘍是嘍,我這是老牛吃嫩草哩!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喲!”
說不好是一種什么心態(tài),漸漸地,尹七七變得愈來愈關(guān)心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衣食住行,喜怒哀樂。天冷了,惦記他是不是添衣服了;看到他臉色不好,便掛念他是不是不舒服了;她甚至買來羊絨線想親手給他織一件毛衣,結(jié)果被他阻止。他說他什么都不需要,處在他的位置,沒有什么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只要她心里真的有他就好。于是那些羊絨線最后被她給自己織了一件坎式背心。
這一個來月,那個人只是在電話里與尹七七說說體己話,有時有機會見面彼此也不方便表現(xiàn)得過于親熱。想到一會兒他要過來,尹七七心底忽然升起一種渴望。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他調(diào)教成一個成熟的女人了,然而一剎那間,哈蘇莫的影子卻在腦海里跳出來,尹七七不禁陷入難以排解的苦惱中。
那個人進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以前他來大多也是這個時候,如果是夏天,還會更晚一些。尹七七心里有數(shù),提前煮好了銀耳川貝紅米羹,還準備了幾道清淡的小菜。他比較注意保養(yǎng),對食療養(yǎng)生很看重,也是為了適應(yīng)他的這份喜好,尹七七才學(xué)會做他愛吃的這幾樣飯菜。兩人慢慢喝了幾杯酒,這種名貴葡萄酒是法國產(chǎn)的,由跑鯨魚灣碼頭的俄國大鼻子走私過來,再由有求于他的人送給他的。他很喜歡這種酒的綿軟和甜醇,尹七七也喜歡,她感覺每次喝完,自己都有一種沖動,恨不得立刻被他摟在懷里。
像往常一樣,兩人洗漱之后,便上了床。或許時間長了不在一起,他顯得很急切,不待尹七七醞釀好情緒便開始施展自己的威風(fēng)。尹七七曾經(jīng)為他的強壯而驚訝,他的年紀比她大那么多,在她有限的性知識里,似乎這般年齡段的男人不應(yīng)該這樣,但他卻雄風(fēng)依舊,寶刀不老,給她帶來的快樂與滿足是實實在在的,由此她斷定,這個男人身體的確很好。
纏綿繾綣一氣,兩人都盡興了。尹七七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極度的快樂。
他用肥厚的掌心輕輕揉著尹七七俏立的乳頭,興致起來,低頭吻了一口。
“在賓館干了幾年了?快十年了吧?”他忽然問起這樣一個問題。
尹七七不明所以地應(yīng)了一聲。
“年紀越來越大了,總干這種侍候人的活也不是個辦法。等有機會,可以找領(lǐng)導(dǎo)提提,爭取進機關(guān)吧,當個辦事員什么的。”他說。
“我這文憑,專業(yè)又不對口,進機關(guān)能干什么?”尹七七說,“在一號樓,沒有什么客人,挺輕閑的,我還不打算動。”
“是呵,給大領(lǐng)導(dǎo)服務(wù),自己也覺得身份不一般了,是吧?”他像是在開玩笑,隨口問道,“去找書記辦事的人多吧?”
尹七七搖搖頭,說沒有什么外人去,就是他的秘書去的多一些。
“不過昨天晚上我看見紀主任去了,還有一個女人?!彼a充道。
“紀主任?哪個紀主任?”
“就是上回搶救白專員那個紀主任嘛,中心醫(yī)院的那個老頭兒。”尹七七說,“那個女的我不認識,也許是紀主任的女兒?”
沒有回答。尹七七扭頭看看,發(fā)現(xiàn)他瞇著眼睛,仿佛睡著了。
新市委第一次常委會議開了整整一天。常委們誰也沒想到,一直沒怎么露面、看上去沒什么魄力和主見的程可帷竟然一上來就拿身兼市公安局長的副市長姜大明祭了刀。
雖然以前沒打過交道,但常委們對程可帷的履歷都有大體了解,唯獨對他的脾氣秉性所知甚少。四十八歲的程可帷中等個頭,面容多少有些清瘦,臉色甚至給人以蒼白的感覺,身體也不算壯實,與人們印象中當官的那副大腹便便紅光滿面的模樣大相徑庭,只是那兩只眼睛顯得很有神,目光炯炯的令人難以忘懷。今天到會的人大多與程可帷沒有過直接接觸,從外表猜測他的性格可能比較柔和,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當程可帷態(tài)度嚴厲地對姜大明提出批評時,大家都吃了一驚。
濱州市委常委基本上是原臨海地委的老班底,哈文昆轉(zhuǎn)任人大后,不再擔(dān)任常委;原常務(wù)副書記因年齡接近退休,提前退居到二線;除程可帷、匡彬、丁忠陽、張嘉緱、姜大明外,市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軍分區(qū)司令員,組織部長,宣傳部長,統(tǒng)戰(zhàn)部長,一共十一個人,其中張嘉緱和丁忠陽是與程可帷一道從外地調(diào)入的,按照通常配置,班子里還應(yīng)當設(shè)一個常務(wù)副書記。當初談話時,省委組織部長盧雅宣交代過,時間匆忙,來不及把所有崗位一下子配齊,待新班子磨合一段時間后,由程可帷提出人選意見,省委再進行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