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機(jī)撥通了周凌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半天就是不見周凌接。周凌可能是擔(dān)心杜曉梅用我的手機(jī)給她打電話,所以才不敢接。于是我又用辦公室的電話打了過去,剛響了兩聲周凌就接了起來,但是卻拿著電話不吭聲。我說:“喂?是周凌嗎?”喊了好幾聲,周凌才在電話那邊低低地說了一句:“你還敢打電話給我?”我說:“嗯,我在辦公室呢?!敝芰枵f:“昨天回去之后怎么樣,她沒有撕了你啊?”我說:“沒有啊,她昨天回去之后就躺在床上了,我倆一直沒說話?!敝芰枵f:“她真夠可以了,要是我肯定撕了你。”
我沒有說話,和杜曉梅相比,周凌確實(shí)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好半天,周凌才問了一句:“她不知道是我吧?”
我說:“不知道??!”后來想想似乎不對,便說,“或許知道,我也不太確定?!?/p>
這下,輪到周凌不說話了。
我見她情緒低落,便安慰道:“你放心,既然事情已經(jīng)弄到今天這步田地,我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妥善處理的?!?/p>
周凌問:“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我說:“沒想好,看她想怎么辦吧,我順其自然?!?/p>
周凌嘆了一口氣:“唉,這些日子咱們盡量不要聯(lián)系了,你把家里的事情弄好吧。我感覺身體也不舒服,也沒去姐姐店里,在家休息呢?!敝芰枵f話的時候感覺有氣無力的,那聲音聽起來仿若隔世。
我說:“那好吧!”
還想安慰周凌幾句,但又不知說什么才好,話還沒說出口,那邊周凌就悄無聲息地把電話掛了。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我的心一片茫然。
6
平常杜曉梅腰纏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著,樂樂在書桌旁認(rèn)真地寫作業(yè),滿屋子都飄蕩著好聞的菜香。可是今天,整個房間里卻是靜悄悄的,只有魚缸里的金魚偶爾撲棱幾下,在水面蕩起幾圈漣漪。
我站在屋子中間,望著房間里熟悉的一切,感到無比地失落。我放下公文包,將房間的窗子打開,想換一下新鮮空氣。然后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fā)里,傻傻地等著。我多么希望房門能夠被推開,樂樂歡叫著推門進(jìn)來,一邊換鞋,一邊高興地喊我爸爸;而杜曉梅就跟在樂樂的身后,手里拎著剛買回來的蔬菜和水果,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蛇@畢竟只能是我的幻想而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所期望的一切并沒有發(fā)生,四周是死一般的安靜,只有墻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我的心里愈加煩躁。
我實(shí)在等不下去了,拿出手機(jī)撥了杜曉梅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好久,她就是不接。我反復(fù)撥打了幾次,依舊如此。我知道再打下去已經(jīng)沒有意義,心里愈加地感到失落。我仰頭斜靠在沙發(fā)上,情緒低落到了極點(diǎn)。我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頭,頭疼欲裂,腦子里琢磨著這娘倆兒能去了哪里。思來想去,除了娘家以外,杜曉梅根本無地方可去,因為樂樂還要上學(xué),憑杜曉梅的性格,她絕不可能對樂樂撒手不管。
想到這里,我忽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思忖良久,還是往老丈人家打了電話。電話是丈母娘接的,我說:“媽,曉梅和樂樂是不是在你那里?”丈母娘說:“嗯,在呢!”然后又問我:“顧磊啊,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我看到曉梅很不高興,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說,還說要在我這里住幾天?!蔽艺f:“嗯,既然她想在您那里住幾天,您就讓她住吧?!闭赡改镉謫枺骸澳銈儍蓚€到底是因為什么吵架???”我有些尷尬,因為這個問題根本沒法回答,只感覺羞臊得很,只好支支吾吾地說:“嗯,沒什么,您不要擔(dān)心……”然后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