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蘋沒有說話，將身子又轉(zhuǎn)了過去。

“我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不管咋說，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不一般，我不能看著她過不了這個(gè)坎?！?/p>

“你想借給她多少？”李素蘋將頭向后稍微偏轉(zhuǎn)過來一點(diǎn)。

“你也知道，她現(xiàn)在急需3萬塊錢。就3萬。”

“也行。她的院子咱要了?！?/p>

“那也叫幫忙？”

“反正她要賣。再說了，地皮是國家的，她那幾間破房也值不了幾個(gè)錢。這樣吧，你不用出面，我讓六順去說?！?/p>

張?zhí)斐伞班搿钡刈似饋恚瑲夂艉舻卣f：“我就沒見過你這號人！”

李素蘋也猛地坐了起來，瞪著他說：“我這號人咋了？你們過去的那些事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

“我咋了？換了人，她賣院子我還不要呢！”

張?zhí)斐商麓?，抓起桌上的花瓶“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p>

李素蘋從床上一躍而起：“喲，摔東西呀！摔呀！”

張?zhí)斐杀緛硎窍氚l(fā)泄一下心中的不滿。李素蘋一激，他也沒了退路。心中不想再摔，嘴里卻不愿服輸：“我就摔了！咋地，咋地……”

李素蘋“忽”地從床上下來，沖出臥室向廚房奔去。張?zhí)斐梢詾槔钏靥O去廚房拿笤帚打掃瓶碴，小聲地嘟囔道：“你有本事就別打掃！”說著就要上床。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嚒班枥锇壤病钡捻懧?。張?zhí)斐杉泵ο蛲馀苋?，嘴里不由自主地叫著：“呀，呀……喂，喂……”他循聲跑進(jìn)廚房。李素蘋將鍋盆瓢勺摔了一地。張?zhí)斐杀歼^去急喊：“喂，喂……你干什么你？”

“就你會摔，我也會！這些碗是我媽買的。”李素蘋舉著一摞碗向地上摔去?！皣W”的一聲，一摞碗隨即被摔成碎片。

“你，你……”張?zhí)斐杉钡谜f不出話來。

“這套酒杯是你生日時(shí)我媽買的?！崩钏靥O捧起幾只酒杯摔向門后。有一只酒杯沒被摔爛，在地上打著轉(zhuǎn)滾到了張?zhí)斐赡_邊。張?zhí)斐蓯佬叱膳?，抬腳將杯子踩了個(gè)粉碎。

“這盤子是我媽過年時(shí)買的。”李素蘋又將盤子摔在地上，“我不但會摔，還會砸。”說完，操起搟面杖，向櫥柜里剩下的餐具揮去。餐具有被擊碎的，有被震到地上摔碎的。碎裂聲響成一片。

張?zhí)斐捎檬种钢钏靥O喊道：“李素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敢砸一下，我就是你生的！”

李素蘋放下了手中的搟面杖，用手指著四周：“你看看，這屋子里的東西哪一件是你的？這房子，還有這些東西，哪一樣不是我娘家給的？”

“我大不了還他們就是了！”張?zhí)斐杉钡秒p目通紅。

李素蘋毫不退讓：“有種！真有種！還，還，現(xiàn)在就還！如果你不還，你就不是你娘生的！”

“你……”張?zhí)斐上蚶钏靥O揚(yáng)起了拳頭。

“你打，你打呀！”李素蘋跳著腳向他走來。

張?zhí)斐蓢@了口氣，無力地垂下了手臂。李素蘋氣呼呼地從他身邊走過，臨經(jīng)過時(shí)還不忘用屁股在他身上撞了一下。張?zhí)斐蓺獾蒙焓謱还窭镒詈笠晦P子掃到了地上……

一縷晨光斜斜地照進(jìn)來，病房內(nèi)明亮而又安靜。周文靜正坐在床上看信。丁少峰將一杯牛奶遞過來，周文靜伸手接住。

“喝完了，給我媽打個(gè)電話吧。我媽剛才又打來電話說，紅會的人都非常擔(dān)心?！?/p>

“好的，我這就打。”周文靜一只手端著牛奶，一只手拿起手機(jī)開始按號碼。電話接通后，周文靜說：“梁阿姨，您放心吧，我現(xiàn)在的身體很好。請代我謝謝你們紅會里的人，讓他們都放心吧。我現(xiàn)在正在喝牛奶，就不和他們說話了。再見?！敝芪撵o說完，關(guān)了手機(jī)。

丁少峰從周文靜手中接過手機(jī)。周文靜開始喝牛奶。

這時(shí)，小梅探進(jìn)頭來喊道：“靜姐……”

“快進(jìn)來?！敝芪撵o看到小梅后連忙向她招手。

小梅跑到周文靜身邊問道：“靜姐，好點(diǎn)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