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海哦了一聲,問道:“你認(rèn)識他們?”陸漸點點頭。陸大海道:“寧帳房綁架我,也和你有關(guān)?”陸漸道:“寧不空是我對頭,寧姑娘卻是我朋友?!标懘蠛C奸_眼笑,說道:“朋友?呵呵!那姑娘嘛,人生得俊,性子又好,對我老人家也很尊敬,和她老子大大不同?!标憹u點頭道:“寧姑娘為人很好。”
陸大海一拍大腿,嘆了口氣:“可惜,要是能做我孫兒媳婦,那就更好了?!标憹u聽得這話,面紅耳赤,作聲不得。
陸大海沉浸遐想之中,呆了一會兒,又問道:“是了,寧帳房和你有什么過節(jié),干么要捉我?”陸漸搖頭道:“我也不太明白。”陸大海想了想,說道:“我隱約聽到他和女兒議論,說要設(shè)計對付一個姓沈的,捉他老婆兒子。小丫頭看樣子不太樂意。后來兩人出門,吵了一架,可惜老子耳背,沒聽清楚吵些什么?!闭f罷忽見陸漸呆呆出神,不由問道;“你發(fā)楞作甚么?”
陸漸忽地重重一拍桌子,喝道:“不好!”陸大海嚇了一跳,問道:“什么不好?”陸漸道:“寧不空引我來此,是想利用我對付沈舟虛。我見阿晴與沈秀成婚,一定按捺不住,勢必和天部大起沖突,天部無人敵得住我,一戰(zhàn)下來,要么兩敗俱傷,要么天部大傷元氣。到時候?qū)幉豢粘锰摱?,他與沈舟虛仇深似海,斗將起來,只怕要死許多的人?!?/p>
說著見陸大海盯著自己,兩眼瞪圓,神色真是迷惑極了。陸漸微微苦笑,不及解釋,問道:“爺爺,你聽寧氏父女議論,什么時候?qū)Ω赌切丈虻??”陸大海撓撓頭,說道:“好像就是今天?!?/p>
“糟糕!”陸漸臉色大變,“我須得去趟‘得一山莊’,制止雙方,若是晚了,必然死傷慘重?!闭f罷起來便向外走,陸大海忙道:“乖孫子,我同你一起去。每次你一離開,我就倒霉,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闭f著老眼通紅,幾乎落下淚來。
陸漸暗暗嘆氣,心想自己與祖父兩次分別,均是惹出許多變故,留他在此,確不放心,便點頭道:“好,一同去便是?!庇智乒绕純阂谎?,尋思:“我向谷縝承諾照看她,也不能將她獨自留下?!庇谑钦衼眈R匹,陸大海一匹,自與谷萍兒共乘一匹,趕到得一山莊,便聽爆炸之聲,陸漸聽出是“木霹靂”,心知雙方已然交手,心一急,將谷萍兒背起,手挽祖父,縱上房頂。陸大海耳邊呼嘯生風(fēng),眼前景物向后電逝,頓時又驚又喜,心想這孫兒出門幾年,竟然練成一身驚人藝業(yè),比起傳說中的劍仙俠客,怕也不遑多讓了。
趕到爆炸聲起處,正好看到寧不空對商清影狠下毒手,陸漸情急大喝,先聲奪人,隨即出拳,將寧不空震飛,然而一瞧四周情形,卻驚得目定口呆。
“爹爹……”谷萍兒跳下地來,向谷神通尸身奔去,陸漸見谷神通身上血污漆黑如墨,心知有毒,一把拽住谷萍兒,厲聲道:“寧不空,怎么回事?”寧不空冷哼道:“管我什么事,都是沈舟虛的手筆。”
陸漸一皺眉,看向谷縝,谷縝眼眶酸熱,恨聲道:“陸漸,沈瘸子陰謀詭計,害死我爹……”陸漸對谷神通崇敬有加,聞言不勝悲憤,盯著沈舟虛,心中對這文士痛恨已極,驀地長嘯一聲,厲聲道:“谷縝,我?guī)湍銏蟪??!币换紊?,搶到沈舟虛身前,出掌如風(fēng),向他頭頂拍落。
“住手?!闭苿盼赐?,忽來一聲嬌喝,陸漸聽出是寧凝的聲音,他真力收發(fā)由心,應(yīng)聲收掌,轉(zhuǎn)眼望去,說道:“寧姑娘,你叫我么?”
寧凝伸手捂著心口,臉上猶有余悸,慢慢說道:“陸漸,天下人都可以殺他,唯獨你不能殺他?”
“怎么不能?”陸漸甚是迷惑。寧凝凄然一笑:“你可曾聽說,做兒子的能殺父親么?”
這一句話如平地驚雷,在場眾人,無不震驚。陸漸一呆,搖頭道:“寧姑娘,你說什么,我不明白?!?/p>
“你這傻子,還不明白?”寧凝眼圈兒泛紅,幽幽說道,“沈舟虛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是他的親生兒子,你若殺他,就是這天底下最不孝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