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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壯志再從軍(5)

梅花上將張自忠傳奇 作者:李萱華


有一天,張自忠正在操場為士兵們作步槍劈剌示范,一個馮玉祥的護兵前來找他:“張團長,師長請你去一趟?!?/p>

張自忠立即隨護兵來見馮玉祥。見了馮玉祥,他便立正行了個禮:“報告師長,學(xué)兵團團長張自忠,奉命趕到。不知師長有何訓(xùn)示?”

馮玉祥擺擺手“藎忱來了,你先坐下,我正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辦哩?!?/p>

張自忠:“什么事,請師長指示,自忠堅決完成任務(wù)。”馮玉祥待張自忠坐下后方才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去年永定河因雨季到來,連降大雨,造成河水上漲,洪水泛濫,豐臺西南段決口,給當(dāng)?shù)匕傩丈敭a(chǎn)造成巨大損失。今年眼看雨季很快又要來到,這段河道如不整治,因去年洪水而淤積,洪水一來,勢必又會給百姓帶來災(zāi)害。所以我請了專家來進行規(guī)劃設(shè)計,打算將舊河床疏浚,使河水回歸故道,免除洪水之患,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所以特地把你叫來,想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你們學(xué)兵團去完成。你覺得如何?”

張自忠起身立正道:“學(xué)兵團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

馮玉祥:“這次工程必須爭取在春泛到來之前完成,時間短,任務(wù)重。你們有把握嗎?”

張自忠斬釘截鐵地:“我們堅決按時在春泛前完成?!?/p>

馮玉祥:“那好,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你們學(xué)兵團了,你和專家好好研究一下設(shè)計規(guī)劃,商量一下施工方案,回去立即率領(lǐng)全團,開赴豐臺施工現(xiàn)場,在專家的指導(dǎo)下進行施工,爭取春泛前完成疏灘工程,讓老百姓不再受洪水之災(zāi)。!

“是,”張自忠應(yīng)道。

在趕回駐地后,張自忠立即召集連、排以上軍官,傳答了馮玉祥的命令,然后全團集合,簡短地作了動員。立即開撥到豐臺永定河畔,搭起簡易帳篷,馬上投入施工,開始了艱苦的勞動。

這時恰好是春節(jié)剛過不久,在北方,正是春寒料峭,冰雪尚未消融,土地亦未完全解凍,碰上那凍土層,一鎬下去,就只是一道白印。去年洪水決堤,故道泥沙淤積,變成一片沼澤,泥濘不堪。一腳踩下去,泥水陷至滕蓋,水寒剌骨,沒有長靴,士兵們只能赤腳踩在這如爛泥塘里施工。干不了兩個時辰,腳便凍得麻木沒有知覺了。只好上來烤烤火,喝上幾口燒刀子,等暖和過來了再跳下去干。

工具除了鐵鍬、十字鍬、條筐、扁擔(dān)外,連運土的手推車都找不到幾部,全靠肩挑背扛。

為了趕工程進度,張自忠把全團官兵,分成三個班,晝夜不停地干 。他帶領(lǐng)全團官兵,和士兵們一起,在工地上一起干一起吃。

張自忠除了在整個工地上往來撿查、指揮,進行督導(dǎo)外,也和士兵們一起挖土、抬筐,手打起了泡,磨破了皮,肩上也腫了,他都不在意。

他的親自帶頭苦干,這在當(dāng)時社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張自忠這個團長,卻帶領(lǐng)全團軍官這樣作了。一個團長,身先士卒,令全團官兵深受感動,更受鼓舞,干起來人人爭先,勁頭十足,工程進度很快??磥碚麄€工程能夠在春泛到來之前應(yīng)該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了。

這一帶的老百姓,得知學(xué)兵團官兵在此疏浚河道,是為了他們能夠安居樂業(yè),在今年起不再受洪水危害后,也十分感動。經(jīng)常有自動送來面粉、蔬菜、紅棗、雞蛋等物品前來慰問,端茶送水,更是臨近村莊那些老太太、小姑娘的經(jīng)常事。還有些大嫂子、大姑娘們跑到工地上來,幫助官兵們洗滌換下來的臟衣服。出現(xiàn)了一種少有軍民十分融洽的景象。

正當(dāng)工程進展十分順利的時候,突然一個意外的情況發(fā)生了。

正在這施工緊張的階段,老天爺竟然不作美地下起雨來。這一下就是好幾天。張自忠得報,說永定河上游下的很大。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今年春泛可能會提前,而且這場雨,弄得不好馬上就會有一峰洪水就要經(jīng)過施工地段。

張自忠立即緊急下令,要全團官兵緊急行動,加快工程進度,注意水位,防止洪水突然來到,以致潰堤而讓洪水沖毀工程,沖毀農(nóng)田、村落,為附近村莊百姓造成災(zāi)害。

為了防止萬一出現(xiàn)險情,在危險地段,還準(zhǔn)備了大量石塊、裝滿沙土的麻袋等掄險物資。張自忠穿著雨具,日夜泡在工地上指揮著,察看水位,察看險情。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不停地下著,永定河的河水還在一寸一寸地往上漲著。

張自忠的眼睛熬紅了,眼圈變黑了,國字臉變瘦變長了,那宏渾的嗓音也變得嘶啞了。官兵們怕自己的團長累病了,都再三勸他回帳篷里去歇歇,可都被他一口拒絕:“在這節(jié)骨眼上,我也睡不著?!?/p>

洪峰突然來了。那河中濁浪滔滔,浪頭一個一個地如瘋狂的猛獸撞擊著堤岸。平時看似文靜的永定河,這時變得十分狂野。

在這種十分危急的情況下,張自忠立即命令號兵吹響緊急集合號。正在換班休息的所有官兵齊上工地。命令一部分人緊急挖掘?qū)疁?,以便?dǎo)流洪水,自己卻帶著一部分官兵,前去堵住水頭。可是水勢太猛,丟下去的石塊和沙袋,剛一丟下去,那洪水就像一頭貪婪的猛獸,大口一張,便吞沒了,沖的個無影無蹤。如果讓洪水一旦沖垮這隔擋洪水的土堤,那辛苦這些時日的工程將前功盡棄,而洪水還將沖毀田野莊稼,吞沒村落房舍,百姓遭災(zāi)……后果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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