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出所料，在我們接手這批股票后，電真空股價一路上揚。到１９９０年９月１日，也就是上海申銀證券公司轉讓交接儀式舉辦時，電真空的股票價格已突破每股４００元，一度達到４８０多元。

在南京東路99號的申銀證券公司

我們一直持有這批電真空股票，直到上海證券交易所成立后，才逐漸拋出，獲利超出原先預料。而這批股票的拋出，對于平抑當時的股價暴漲也有貢獻。上海證券交易所成立初期也設有漲停板制度，但是當時不管什么股票都是一路上

漲，而且?guī)缀趺刻於际菨q停板，股價指數(shù)幾乎呈直線上升。為此，上交所總經(jīng)理尉文淵決定全面放開股價，讓股價一次性漲到位后再回落，以形成波動性行情，回到其正常的運動軌跡。我則趁機指示公司自營部門，在電真空每股價格四五百元時逐漸減倉，實現(xiàn)收益。我記得當時有篇報道，說有一批大戶在萬國證券公司炒電真空股票，有人拋，他們買，后來發(fā)現(xiàn)拋單源源不斷，一查是申銀證券公司席位上在拋，氣得他們恨不得抱個炸藥包來炸申銀證券。氣話歸氣話，但這就是市場的游戲規(guī)則，待我們把庫存股票拋得差不多了，上海股市出現(xiàn)了第一次大幅度的回落。

這批從人民銀行轉讓過來的電真空股票，給重組的申銀證券帶來了不少于１ ５００萬的買賣差價。那時上海房價便宜，每平米1 000元可以買到不錯的房子，這筆錢可以買幾幢我們在威海路的辦公樓。放到今天，一兩千萬人民幣的收益，對哪家證券公司都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但在20世紀90年代初，可不能說是小意思。那年申銀證券公司盡管號稱“中國最大的證券公司”，可是注冊資本僅僅3 000萬元，下設營業(yè)部3個，全員40多人，那幾年證券行業(yè)賺錢并不容易。

人民銀行上海分行老行長龔浩成和上海證券期貨學院院長金德環(huán)主編的《上海證券市場十年》一書中，在敘述申銀證券公司創(chuàng)辦初期的發(fā)展情況時有這樣一段：“第二個機遇就是從‘老申銀’手中接過來的４００多萬元‘真空電子’。雖然在１９９０年８月轉讓給‘申銀’的時候是１０５元，而市面上只賣到８０多元，根本出不了手……一個月以后，在申銀證券公司開業(yè)典禮上，１０５元買的‘真空電子’黑市價格已經(jīng)到了４００多元，后來到過４８０元，這又為申銀證券公司賺了１ ５００多萬元。那天中國人民銀行上海分行龔浩成行長來剪彩，看著申銀證券花了４００多萬元在威海路上建成的辦公室和營業(yè)部說：‘這些都是我白送你的。’”

那天工商銀行上海分行行長毛應梁也在場，他聽了龔浩成的話，不免有些得意。因為那時申銀證券公司已是工商銀行獨資的一家證券公司，子公司賺錢，老板怎么會不得意？可此后不久，一紙紅頭文件下來，調(diào)毛應梁接替已到退休年齡的龔浩成任人民銀行上海分行行長，毛應梁再次見到我時，用他口音獨特的上海話說：“小闞，搞來搞去，這幢樓還是我送給你們的?！?/p>

上海證交所成立

剛開始的內(nèi)部裝修等花費居然是尉文淵借來的,“我向人民銀行借了500萬來籌建上交所,后來上交所收了會員費才還清了這筆錢?！敝醒胴斦蜕虾５胤截斦诋敃r都顧不到上交所,因為誰也沒想到這是個劃時代的東西?！敖灰姿拖駛€野孩子,一開始冒出來自己闖,弄到后來才越弄越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