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沒有所謂的女性的解放,解放要么存在于兩個人之間,要不根本不存在。
作為一種概念,這種想法一定是存在于那些天真的女孩子腦子里的,她們把自己的身體當作一種他人可以享用的資產(chǎn)來看待。
與她們的母親不同,她們的母親往往經(jīng)過了長久的對愛情的困惑后,將性視作一種羞恥和恐懼?,F(xiàn)如今的女性都有種自由的精神,對自己的吸引力很有信心。她們自在地走進期待的世界中,試圖品嘗與男性之間平等的關系。
但情況往往是,她所遇到的男性,并未把女性的這種行為同樣解讀為女性解放,而僅僅將其視作她是在免費奉獻她自己。
這種男人要么會利用她、傷她的心,要么可能在讓女孩兒懷孕后,欺騙、遺棄、利用、虐待她。
很多年后,女人在回首往事的時候,一定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摧毀了自己?作為一個女人她做錯了什么?她曾經(jīng)的信心到哪里去了?
那些運氣好的少數(shù)女子,碰到的可能是與自己懷有同樣想法的男人,不管他們之間是一時的縱情還是一生的承諾,他們都經(jīng)歷著最好的關系――平等和相互尊重,分享著快樂的體驗和相互的欣賞。
所以,所有那些熱衷于解放的年輕女人啊,要小心選擇你們的伴侶,哪怕只是為了一夜情。
在維多利亞時代最優(yōu)秀的一篇小說里,我讀到了如下一句話:貧窮對我們下的最可怕的詛咒,是我們無法保護自己的女人。
在以前的年代,有錢人家的女人是不能在沒有陪護的情況下出門的。窮人家的女人則常常與孩子一樣,是易受攻擊、脆弱以及獵物的代名詞。
當我長大后,我母親告訴我,年輕女孩兒獨自在晚上出門或是遠行而沒有年長人的陪伴,這都是不體面的。
我對這種試圖控制年輕女子的舊傳統(tǒng)很是鄙夷。我出生在20世紀的后半期,習慣取悅我自己,喜歡環(huán)游世界,在任何我愿意的時候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我還記得自己在德國高速公路上行駛時那種激動的感覺,記得獨自一人在清晨的巴黎拉丁區(qū)閑逛時的悠閑,記得在羅馬欣賞巴洛克風格教堂時的沉醉。只有一次,在倫敦的Soho區(qū),我迷路了。一個陌生人幫我叫了輛出租車,并告訴我一個人待在那兒是不安全的。
我們曾在報紙上讀到過關于女人失蹤、被強奸或謀殺的報道,她們曾錯誤地以為自己是安全的。事實是,我們依舊是毫無防衛(wèi)的脆弱的人。這并非是舊有的偏見在阻礙我們追求自由的道路,那些愛我們的人,也并非出于“不體面”的想法才要保護我們。
我現(xiàn)在知道了,自己是多么幸運。有些女人則沒那么幸運。因為對她們或其家人來說,危險變成了現(xiàn)實。
自人類啟蒙時期就有這樣一句話:女人為愛而性,男人為性而愛。這讓我想到了近代的風流浪子卡薩諾瓦,一個擅長在那些有魅力而成功的單身女性熟睡時走進她們屋子的男人。
她們醒來時,卻常會感覺安全、親切和動情――多么可怕的折磨。最后,他總能哄她們上床,這一切竟沒有任何暴力和強行的跡象。實際上,他的確是在盡力滿足她們,有幾個女人甚至還要求他回來。
事情最終敗露時,他被指控犯有無數(shù)次連環(huán)強奸罪。起訴者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讓受害的人們指證他。她們都深感羞愧,不是因為被強奸,而是因為她們幾乎沒有反抗。
辯護律師認為,所有的被害人都是自愿的,被告的罪行僅僅是闖入了別人的家。被告自己說,他從來沒想傷害任何人。他只想幫助那些孤獨的女人找到真愛的感覺。打開她們鋼鐵般的心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她們不設防時捕獲芳心,有一天她們會感謝他緩解了自己冰冷自負的盔甲給她們帶來的痛苦。
但受害者的報告為審判起了決定性作用。他的行為明顯地給這些女人留下了與最惡毒的暴力攻擊同樣的創(chuàng)傷。
他被判處長期監(jiān)禁。整個國家的女性都為之松了口氣。
那些自說嫁得好的女人常常是嫁得不怎么樣的一群。我很同情那些在婚禮上接受祝福的新娘,人們都說她終于釣上了一個好男人。這似乎暗示:她占了什么便宜,得到了多于自己應得的東西,她的新郎似乎應該吸引更好的人。
不管年齡、長相、財富或教育背景等這些世俗標準為何,也不管這世界如何衡量人類的價值,總之,這些祝福都清晰地傳達著同一個訊息:她是幸運的,他卻不是。
這個女人的未來很難預料。她或許竭盡一生都在試圖證明那些人是錯的,向她丈夫的家人和朋友表明他沒有選錯人。
這樣的戰(zhàn)役很難取勝,再多的努力、自我犧牲和公正都無法改變最初的事實,她無法獲得最初即被否認的尊重。
對她而言,即使是在自己家人面前,爭取自己的權利也會變得非常困難。孩子們會很快察覺這種弱點然后利用它,直至最終毀掉她。想想你所知道的那些被寵壞的、驕縱而蠻橫的孩子吧,他們不都是出自一個女人對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不自信的家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