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葵的神態(tài)則平平常常:“啊,是我們一塊跳舞的?!?/p>
男子問:“是女的?”金葵張開嘴還未回答,男子卻自己笑了一下:“咳,廢話,當(dāng)然是女的?!?/p>
金葵支吾了下,沒有明說。
車庫外 晚上
公共汽車的終點也是它的起點,如同無數(shù)事物的往復(fù)循環(huán)。高純乘坐同一輛車原路返回。與金葵私下來往的男人,也許他早來了一步,他在接近巷口時,恰巧看到了金葵把那男人送上一輛出租汽車,當(dāng)金葵低著頭正要返身進巷時,她也看見了高純。
高純非常敏感,他感覺金葵的表情很不自然,她不自然地問他:“高純?你回來啦?”高純沒有答話,對金葵視而不見,徑自朝巷內(nèi)走去。金葵不知他生什么氣了,跟在他身后走進車庫,一路還問:“你怎么啦,你今天沒去俱樂部接我吧?”
高純進屋,走到自己鋪前,用憤恨的動作,將自己的衣物胡亂塞進一只旅行包內(nèi)。金葵預(yù)感出了情況,急得眉眼錯位:“到底怎么啦,你是要出門嗎,出什么事啦?”
高純盡量控制自己,讓自己看上去心平氣和:“你今天……今天下班比往常早啊。”
金葵點頭說:“啊,我今天下課比往常早?!?/p>
高純的聲音,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抖動起來:“我去接你了,我和往常一樣去接你……”
金葵說:“你今天不是去天津了嗎,我沒想到你回來的這么早。”
高純惡狠狠地說:“對,你沒想到我回來的這么早,你沒想到吧!”
高純的臉色、聲音,金葵越來越弄不懂了,她問:“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p>
高純說:“金葵,我想問你一句話,我求你說真話,行嗎?”
金葵說:“行呀,怎么了?”
高純說:“在北京,你還有別的男人嗎?”
金葵說:“沒有啊。什么叫別的男人呀?”
高純說:“除我之外,你還和其他男人單獨來往嗎?”
金葵說:“我和誰呀,你怎么那么討厭!”
高純說:“是真話嗎?”
金葵說:“我發(fā)誓還不行嗎?”
在高純聽來,金葵當(dāng)然是在說謊,他沉默片刻,說:“我問完了?!?/p>
高純轉(zhuǎn)身,拉上旅行包的拉鎖,金葵有點慌了,想生氣卻又不敢,“那你收拾東西干什么?”她問:“你要上哪去呀?”
高純不答一言,拎著旅行包起身就走。金葵上去拉住旅行包大聲哭問:“高純,你今天怎么啦,你跟我說話!你上哪兒去?”
高純兩眼赤紅,飽含熱淚,他掙了一下沒有掙脫,旅行包被金葵死死抱住。高純?nèi)酉侣眯邪瑠Z門就走。金葵在他身后哭喊:“高純你上哪兒去 高純……我做錯了什么……”
金葵追出巷口,高純已經(jīng)去影無蹤。
路上 晚上
高純乘坐的出租車,在夜間的城市里盲目飛馳。
出租車公司 晚上
金葵跌跌撞撞追到出租汽車公司,推開值班室的門就問:“高純來了嗎?”
值班員正在看報,茫然抬頭。
方圓住處 夜
金葵用街頭的公用電話,撥通了方圓的手機。
方圓表示,在電話中的回答讓金葵感到失望:“高純?沒有啊。今天晚飯后我送你父親去火車站,然后就直接回家了。高純我電話號碼,但今晚沒給我打過。你們怎么了,吵架了?”
街邊公用電話亭 夜
金葵沒多解釋,她謝了方圓,掛了電話。
車庫 夜
說不清半夜幾點,金葵回到車庫。車庫靜得讓人心痛。金葵坐在高純的鋪上,把高純沒能帶走的那只旅行袋里的衣服,一樣一樣取出來,重新疊好,放回原位。門外稍有響動,她就驚起察看,但外面只有風(fēng),只有月光。月光隱去的那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車庫 清晨
金葵和衣蜷在高純床上,已經(jīng)睡過去了。
勁舞團排練廳 清晨
小雨下到清晨才停,太陽的光芒依然蒙昧不明,但勁舞團排練廳胡亂堆放的布景道具,還是被窗外的晨曦勾出了輪廓。門外,一輛汽車無聲無息地停住,一個瘦高的男子走下車來,走進空曠的排練廳里。他在屋角的布景堆中,看到了剛剛驚醒的高純。
高純睡眼朦朧,驚恐地盯著這位高高的男子。清晨的陽光在那人的身后漸漸明朗,而男子背光的面容卻越發(fā)昏暗不清。
湖邊碼頭游艇上 白天
清晨的京郊霧氣彌漫,濃霧包圍著一片湖泊,云層壓在水平線上,看不清湖面多么遼闊。瘦高男人的汽車駛?cè)胗瓮Тa頭。碼頭上泊著一艘白色的游艇,游艇鶴立于周圍的船舶當(dāng)中,顯得有些卓爾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