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嗎？”

我搖搖頭，抑制住把臉貼在他手上的沖動。“我怕將會發(fā)生的事?！?/p>

“發(fā)生在我們之間？”他笑著，那是一個男人知道他想得到的女人離他只有咫尺之遙時自信的笑容?！皭凵衔也粫槟阏兄氯魏螇氖拢旣?。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希望的話。你會成為我的情婦，我的小王妃?！?/p>

這句話的威力壓得我喘不過氣。

“把你的絲巾給我，我想帶著你的信物上格斗場?！彼蝗惶岢?。

我四下環(huán)顧?！拔也荒茉谶@里給你?！?/p>

“派人送給我，”他說，“我會讓喬治去找你，交給他。我不會就這么帶出來。我會塞在胸甲中，讓它貼著我的心。”

我點點頭。

“這樣可以給我你的信物了吧？”

“如您所愿?！蔽业吐曊f。

“我無比期待。”他說著，行了禮，轉(zhuǎn)身走向王后的帳篷入口。我的姐姐安妮早已像幽靈般識相地消失了。

我耽擱了幾分鐘，然后獨自走回帳篷。王后用嚴厲的質(zhì)問般的目光看著我。我行了個禮。“我看見國王陛下親自來回答您的問題，王后陛下，”我乖巧地說，“所以我就回來了。”

“你應(yīng)該先派個下人出去，”國王不客氣地說，“凱利夫人怎么能在這種日頭下在格斗場上奔波。多熱啊?！?/p>

王后稍許猶豫了一下?！拔液鼙福彼f，“是我考慮不周。”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國王意有所指地說。

我以為王后定會拒絕接受，而身邊安妮緊繃著的身體告訴我，她也等著看這位西班牙的公主、英格蘭的王后將如何自處。

“我很抱歉給你帶來不便，凱利夫人?！蓖鹾竽徽f道。

我完全沒有勝利感。我看著鋪滿地毯的帳篷里，那個足夠當(dāng)我母親的女人，什么感覺也沒有，只是同情她因我受到的傷痛。一時間我甚至看不見國王，只看到我們兩人，我們注定成為彼此的悲哀。

“我很樂意為您效勞，凱瑟琳王后陛下?！蔽疫@樣說，也這樣想。

她望著我片刻，仿佛讀懂了我的想法，然后她轉(zhuǎn)向她的丈夫?！澳淖T今天狀況如何？”她問，“您有把握嗎，陛下？”

“今天我和薩福克對戰(zhàn)。”他說。

“您要小心，閣下，”她溫和地說，“損失一個公爵沒事，要是您有什么不測，可是整個王國的末日?！?/p>

這是個示愛的關(guān)懷，但他全然不領(lǐng)情?！澳强刹皇?，誰讓我們沒有兒子。”

她惶然失色?！斑€有時間，”她用輕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還有時間……”

“沒多少了，”他生硬地說著，轉(zhuǎn)身走開，“我得去準備了?！?/p>

他看也不看就從我身邊走過去，盡管安妮和我還有所有宮女們都在他經(jīng)過的時候屈身行禮。當(dāng)我起身后，王后望向我，好像我不再是死敵，而依舊是她最寵愛的、能給她些許寬慰的小侍女。她看著我，仿佛想在這一刻，在這個男人統(tǒng)領(lǐng)的世界中，找到一個懂得女人苦澀境遇的人。

喬治走進室內(nèi)，姿態(tài)優(yōu)雅地跪在王后面前?！拔业谋菹?，”他說，“我來拜見全肯特郡、全英格蘭以及全世界最美麗的女士?！?/p>

“哦，喬治·波琳，起來吧?！蓖鹾笮χf。

“就讓我死在您腳下吧。”他獻諂媚道。

她用扇子輕敲了下他的手?！安槐亓耍贿^要是你愿意，不妨告訴我國王那場比賽的賠率?！?/p>

“誰會賭他輸？他是最出色的騎手。我可以跟您以二賠五賭下一場比賽，西摩對戰(zhàn)霍華德。誰是贏家我可心中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