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牡丹花謝(2)

漢代瑯華照寒煙 作者:聶小晴


就好像這個婦人一樣,正因為對未來的無所知曉,所以,她才能一直堅守在等候的位置上,期待遠去的丈夫有朝一日可以回來找她。而當(dāng)她的丈夫真的托人帶來了慰問的話語時,她的等待便有了意義。

在遙遠他鄉(xiāng)的愛人啊,希望你早日歸來?!讹嬹R長城窟行》雖然立意上是悲哀的基調(diào),但是有人認為這是一首控訴戰(zhàn)爭的作品,這是不能讓人茍同的。當(dāng)然,對戰(zhàn)爭的控訴也是這首詩歌的一部分主題,但這首詩歌所要表達的主要情感是希望遠去的丈夫早日歸來的思念之情。

對于遠行之人的思念這首詩歌可以算得上是漢樂府之中的經(jīng)典之作,前苦后甜,轉(zhuǎn)折突然卻不突兀。這是這首詩歌的妙處之所在。

而同時期的另一首描寫遠行之人的詩歌,更是猶如在暗夜里突然綻放的曇花一般,帶著濃郁芳香般的憂傷展現(xiàn)在世人眼前,這是一首寂寞的詩歌,也是一盞暗淡的燈火,靜靜地點亮在漢朝末期那個黑暗無邊的時代里,獨自綻放著一丁點的火光。

《艷歌行》是對流浪在外的三個兄弟所作的,他們孤苦無依,只能在別人家打工為生。女主人雖然對他們很好,還為他們縫補衣服,但是女主人的丈夫在突然回家的一瞬間看到了這個場景,使得場面尷尬而充滿緊張氣氛。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在別人家里,即使待遇再好,也依然是受人恩惠,遠不如在自己家中幸福,走了這么遠,或許真是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吧!

翩翩堂前燕,冬藏夏來見。兄弟兩三人,流宕在他縣。故衣誰當(dāng)補?新衣誰當(dāng)綻?賴得賢主人,覽取為吾綻。夫婿從門來,斜柯西北眄。語卿且勿眄,水清石自見。石見何累累,遠行不如歸!

《艷歌行》無名氏

整首詩歌圍繞著流浪漢的凄苦展開,戲劇性的情節(jié)使得這首詩歌情節(jié)緊張,矛盾突出,是難得的上乘之作。最后的結(jié)尾"遠行不如當(dāng)歸"更是與開頭呼應(yīng),全篇渾然天成,氣氛舒緩,幾乎沒有什么特定的對象,但只要說一句遠行不如當(dāng)歸,所有在外的游子都不由得潸然淚下。

這兩首漢樂府詩歌就好像是深入精神內(nèi)部的千年古樹忽然開出的艷麗花朵,芳香深遠而悠長,雖然年代久遠,但并不妨礙它與后人之間的純粹交流。在這里,樂府詩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首詩歌這么簡單了,而是代表了一種情懷,遠行當(dāng)歸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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