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張文波洗完澡，也聽到了鋼琴聲。他被《月光曲》吸引，是誰在彈奏呢？

母親梅萍以前極其喜歡這支曲子，經(jīng)常彈奏的，可她許久沒有彈奏這支優(yōu)美的曲子了。

《月光曲》讓這棟老樓更加的沉寂，那一個個輕輕跳躍的音符是這樓里飄動的精靈。

張文波穿著睡衣下樓來到琴房的外面，是他母親在彈著鋼琴。

梅萍的神情十分優(yōu)雅和平靜，臉上還是那不經(jīng)意的淡定的微笑。

張文波輕輕地抒出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回樓上的自己的臥室里去。

張文波推開門，臥室里一片黑暗，李莉怎么那么早就把燈給熄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來到了兒子張小跳的房間，叫了聲“小跳”就推開了房間，兒子的房間里也是一片黑暗，他開了燈，房間里空無一人小跳的床上還放著一些他玩的東西，存留著兒子的某些氣息。

張文波把燈熄了，關(guān)上了門，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他打開了燈。張文波來到了床前。

李莉穿著睡衣，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側(cè)身而臥，她占的位置不到這張大床的三分之一，李莉睡著了？

張文波看著李莉，他的臉部表情復(fù)雜極了。

他和這個側(cè)身而睡的女人有過快樂的時光，那些發(fā)生在這張大床上的事情都不復(fù)存在？

張文波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本想洗完澡上一下網(wǎng)的，但此時他打消了那個念頭，他看到桌子上自己用的手機震動了，他知道有誰發(fā)信息給自己。

他拿過手機，看了看，是宛晴發(fā)來的信息。

宛晴的信息內(nèi)容是問他小跳找到?jīng)]有？

張文波給宛睛回了個消息，說沒找到。

回完消息，他就把手機關(guān)機了。

他熄了燈，悄悄地摸上了床，在大床的另一邊躺下來，睜著雙眼，看著黑暗的天花板。

張文波在想著一些問題。許多莫名奇妙的問題使張文波心亂如麻。兒子張小跳此時在哪里？

他的確忽視了小跳的心靈的成長，盡管他每天接送他去上學(xué)，還指定他做作業(yè)按時就寢，可這都是表面上的東西。小跳此時是不是一個人在無人的曠野行走，像他孩提時代出走那樣，面對著星空，欲哭無淚？

想到這里，他想伸出手去摸一下身邊的女人，不知道她的膚肌是還像從前一樣溫?zé)帷?/p>

張文波沒有伸出手，他已經(jīng)厭倦了。

這種厭倦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

張文波想起了父親在車上說的那句話：“提防和你最親近的人！”

難道父親指的是李莉，現(xiàn)在，李莉是這個世界上離他最近的人，可已經(jīng)不可能是最親的人了，他們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的那種心電感應(yīng)，偶爾的做一次愛也是相互的盡一下義務(wù)，匆匆的上去，匆匆的下來，沒有愛的感覺了。

現(xiàn)在張文波心里無聊到了極點。

看來自己又要失眠了。他打亮了臺燈，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找出了安眠藥的那個瓶子，從瓶子里倒出了兩片白色的藥片，扔進了嘴里，然后喝了口水，重新躺下了，他不想在夜里折磨自己，明天上午還有課要上，上完課，他還得去找張小跳?？偛荒軟]有人管張小跳吧！

母親梅萍彈奏的《月光曲》隱隱約約地傳來，似乎是催眠曲，他在《月光曲》中漸漸地沉睡過去。這一覺睡去永不醒來，那該有多好，一切都會煙消云散。

在顧公館外面的圍墻下，站著一個人，他抬頭看著顧公館的屋頂，渾身顫抖了一下。

29

夜深了，阿花還沒有合眼。房間里的燈一直開著，現(xiàn)在，她是不敢關(guān)燈睡

覺的了。阿花把房間的窗戶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窗簾也拉得緊緊的。窗戶的外面就是樓后面的那個室外的鐵樓梯。

阿花無法入睡，她拿起了枕頭邊的一本叫《夜故事》的雜志看了起來。阿花看著看著，就合上了《夜故事》，把故事會扔在了地上。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渾身覺得有點冷。阿花坐了起來。雙手抱著膝蓋，把頭靠在膝蓋上。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剛才《夜故事》上的一個驚悚故事讓她感覺到了恐怖。